陶天香还出于惊魂未定的状态,苍白着脸,说不出任何话来,只能呆呆的任由他抱着她快速逃离,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直到回到宅子,玺御将脚步停在她院落前,才松手放下她,她双脚一踩到地,却全身虚软得根本使不出力气似的站不住,若不是他眼捷手快赶紧抓住她,她肯定会直接跌坐到地上。
她反抓着他的手,语气虚弱的开口,“谢……谢谢你。”
“以后别再冲动行事,不自量力。”他一路忍着气带她回到宅子,本不想在此刻教训她,却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吃到苦头了吧?在没有任何准备下便冲动的公然与其他人为敌,若非有咱们在,你的下场不会比那个姑娘好到哪里去。”
她的头发早已被抓乱,像是个疯婆子,脸上也有好多道血痕,就连衣裳也凌乱不堪,被扯裂的地方还不少。
她红着眼眶,紧咬下唇,眼泪要掉不掉的,像只受惊吓的小兔子,原本的生气勃勃早已不见,此刻的她脆弱得像是随时都有可能会崩溃痛哭一样。
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这真是他所希望见到的?
没有在第一时间阻止她,的确是他想让她吃点苦头,学乖一点,却没想到她惹祸的本事不小,轻而易举的就引起公愤,成为殷族的敌人。
他冷眼旁观,眼睁睁看着她将自己往险处推,却迟迟没有阻止,才回造成最后的一团混乱,差点一发不可收拾。
她的确是受到教训了,但他却更是气恼,恼自己为何非要教训她不可,害她变成这副狼狈又无助的模样?
不断涌上的懊恼让玺御反过来恨自己的无情,她什么都不懂,他何必跟她一般见识?他甚至不该赌气逼着她和他一块出门的!
陶天香继续紧咬双唇,不发一语,不想在他面前掉下泪来。反正他说的都没有错,是她不自量力,活该受到教训,现在变成这样都是她自找的。
她无法扭转那些人病态的观念,所以她怪不了任何人,只能怪自己,没有本事还要硬出头。
见她一直低着头,像是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泪,玺御不想见她哭泣,只好赶紧转身离去,“算了,快回房间去休息。”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她面前,独留她一个人继续站在小庭院内,僵直着身子,努力压抑情绪和眼泪。
只要一掉泪,她的情绪肯定会崩溃,不想自己变得那么脆弱,所以她死命的忍住不哭。
她深吸好几口气,好不容易心情平复了些,她才慢吞吞的转过身,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等等。”
“呃?”
陶天香回过身来,就见玺御去而复返,手上还多了一罐陶制的小药罐。
他将药罐递给她,心里关心,但嘴巴还是不饶人,“这是伤药,进去好好整理自己,你此刻的模样还真是名副其实的丑奴。”
她瞧着他手中的药罐,原本已逐渐平复的心情又忍不住激动起来,她赶紧死命咬着自己的唇,不想在他面前破功。
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拿药给她,还对她好?他不是很讨厌她,甚至看不起她吗?
既然讨厌她,那就该讨厌个彻底,现在这么做算什么嘛……
“还不拿过去?”
她停顿了好久,终于伸出手,往他的手抓去,但她抓的却不是药罐,而是他的衣袖,她一抓住就用尽力气紧揪着,怎么也不肯放手。
“呜……呜哇……”
陶天香最后还是控制不了情绪,难过的大哭出声,一边哭一边抓着他的衣袖不放,一只手不够,另一只手也跟着抓上去,像是将他当成救命浮木一样。
她哭得涕泪纵横,全然不顾形象,只想将心中所有的紧张害怕全都发泄出来,什么都不管了。
她好难过,好无助,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她是孤单的一个人,没有可以倾诉心情的对象……
玺御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他第一次被痛哭的女人紧抓着不放,想走都走不了,除了必须忍受她号啕大哭的可怕哭声之外,她那张紧皱成一团的脸蛋也非常吓人,比刚才的狼狈样更加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