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晴进到内殿,一眼便看到了满脸憔悴的崔贵妃,邪卧在榻上,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神采。
“姨母!”谢晚晴几步近前,“姨母身子可好些了?”
崔贵妃见是谢晚晴来,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宫女皆退下,灵枢与素问二人也跟着退了出去。
谢晚晴坐到崔贵妃床榻边,崔贵妃就着谢晚晴的手坐靠了起来,问道:“结束了?”
“是,众人皆散了。”
“唉——”崔贵妃撑着发痛的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可叹我如今这个样子,同德妃如何能比……”
“姨母怎么了?不过半月未见,怎么就憔悴成这个样子了?”谢晚晴问道。
谢晚晴深知崔贵妃如今在这后宫当中的处境,可说是如履薄冰,可是,崔贵妃一向聪慧,性情又刚强,怎么也不可能因为皇上的冷落而积下病症来的。
崔贵妃双眸上下翻了翻,道:“你莫多想,本宫不过是前日受了寒,再多吃几帖药就好了。”
谢晚晴知道崔贵妃这话是在刻意宽慰她,她犹疑了下,假装信了,也好叫崔贵妃安心。
“见着贺兰氏的那个侄女儿了?”崔贵妃突然转过话题,问道。
“见到了。”谢晚晴点头。
“如何?”崔贵妃一阵紧张,好似在担忧着什么似的。
“姨母怎么了?难道说那个贺兰樱雪有什么问题吗?”谢晚晴顺着崔贵妃的话茬问道。
崔贵妃沉了沉声,道:“本宫总觉得,德妃突然将贺兰樱雪接到身边来,必不简单,只是,本宫不敢确定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姨母担心什么?”谢晚晴按了按崔贵妃的手背,道:“德妃如今风光正盛,总不可能再找个年轻漂亮的来同自己分享这份荣宠,所以,晚儿猜想,德妃的目的绝不是皇上!”
“是啊……”崔贵妃揉着眉心,“可即便不是皇上,只怕也会是太子。”
“太子?”谢晚晴笑起来,“姨母担心他们做什么,该担心的当是如今的太子妃才是啊!”
听谢晚晴这么一说,倒是把崔贵妃给逗笑了,见崔贵妃露了笑颜,谢晚晴这才松了口气,又道:“姨母只需好好保重自己,若是身子都垮了,还拿什么同他们斗!”
“晚儿说的是!”崔贵妃坐直了身子,像是突然被谢晚晴几句话点醒了一般,病容都跟着退去了一半,两人又闲说了一阵,崔贵妃问:“景王可有消息传回来吗?说了何时能回京吗?”
谢晚晴脸上一红,垂了头应道:“前些日子才收了他派人送回来的信书,说是一切安好,只是被一些棘手的事务缠住了,怕是还要一两个月,回京也是年关了。”
“唉——”崔贵妃拍了拍谢晚晴的肩膀,“苦了你们两个了,才成婚便分开。”
谢晚晴又在崔贵妃这里小坐了会儿才离开,路过御花园时,一阵凉风猛地灌入领角,谢晚晴脚步顿了顿,惊了灵枢与素问二人。
“小姐,怎么了?”素问上前问道。
谢晚晴心头没来由地“咯噔”了下,不知为何,她突然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好似有什么不好的大事发生了一般。
抬眼看天,天愈发阴沉了下来,谢晚晴道:“快走吧,看这天,怕是要有一场不小的暴风雨了。”
回到景王府,谢晚晴一直心绪难平,直到咸安郡主哭着闯入她的卧房。
“晚儿!晚儿不好了晚儿……”咸安郡主边跑边哭,扑到谢晚晴时,整个人都跌在了地上,抱着谢晚晴的双手一直抖个不停,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出事了,出大事了!”
谢晚晴强作镇定,扶了咸安郡主起来,“小舒你慢慢说,怎么了?”
咸安郡主被谢晚晴按着坐了下来,灌了口水,缓回一口气,才道:“我适才接到消息,子安同景王二人被围困在襄阳了!”
谢晚晴一怔,“你说什么?”
“襄阳王兵变,景王他们都回不来了,子安……子安也在啊……”
“襄阳王兵变……”谢晚晴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奇怪的是,连咸安郡主都受到了消息,为何没有人将这么要紧的消息送来景王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