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之后,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男孩走进了门市,一幅无精打采的模样,头发乱蓬蓬地,完全就是走颓废流路线,但是那一双眼睛却充满了愤世嫉俗,而且他的身体也挺不错,一米八几的大个,身材也特别魁梧。
不过在八十年代的时候,年轻人之中确实不乏愤世嫉俗的人物,他们拥有着冲破樊笼的思想,也看不惯很多社会上的蝇营狗苟,但是他们与四十年后的年轻不同,他们不会选择躺平,他们会以自己的方式抗争。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选择以暴力的手段进行抗争的,不过却毁了自己的前途,只能在家里蹲,甚至都混成了这个颓废的样子。
抗争需要勇气,但是一个人的抗争,却总是显得那么有气无力。
“陈老板,这就是我的儿子,他叫蒋文,蒋文,快,跟陈老板打招呼!”
房东立即笑着介绍了起来,其实他为了他这个宝贝儿子真的是操碎了心,总不能让他一辈子都窝在家里啃老。
“陈老板好。”
蒋文有气无力地说道,就像是灵魂都被抽干了一样。
“嗯,你好!”
陈山点了点头,看着他说道:“你父亲说想要安排你拜我为师,学习一些电器维修的技术,不知道你是怎么个想法。”
从蒋文现在的态度上看,好像他对此根本就不怎么感兴趣,所以必须要先问一下人家的意思,否则剃头挑子一头热,那也没有什么意思。
“当我师父?陈老板,那你可要提前想好了,我可是出了名的逆徒,在工厂的时候,我可是揍了三个师父。”
蒋文终于肯抬起了自己的眼皮,看了一眼陈山,慢悠悠地说道,好像他还对这个战绩有些耿耿于怀。
“有意思,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是我想要听听,你这么干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陈山也比较好奇,一个年轻人怎么可能会打师父有瘾呢?结果一提到这个话题,刚才还浑浑噩噩的蒋文,突然就变得精神了起来,一张脸上都写着愤世嫉俗。
“陈老板,如果我不是尊师重道的人,那么天打雷劈死我!主要是那三个货确实太不像话了,你说,如果师父是一个人渣,那么我还尊重他,那算什么?那算不算捧臭脚,算不算同流合污?”
“第一个师父,他就是一个起秧子的种猪,把工厂的女工人拽进了仓库,要猥亵人家,然后还让我给他把风,那我能干这种事?我揍他不过分吧?”
“第二个师父偷了厂子里的东西出去卖钱,被发现之后让我给他顶罪,我揍他不过分吧?”
“第三个师父,他那哪里是收徒弟,完全就是收了一个苦力,什么活都安排我干,他在一边跟别人赌钱,这也就算了,谁不知道年轻人多干点活是应该的?但是他的裤衩子也要我给他洗,那我揍他过分吗?”
蒋文大声地说道,一张脸都写满了愤愤不平。
其实,他所说的这些肯定不是编的,因为在目前的工厂之中确实存在着这种情况,而且还不在少数,甚至在二十年后的集体制工厂之中还依旧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