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得广一把接过酒壶,先替两人面前斟满了酒,才在自己面前例了一碗,三个指头
撮着碗边,咕的喝了一口,朝徐守成粗犷—笑,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今晚轮到兄弟
值夜,兄弟早就跟厨下大司务定好了的。一个晚上,不喝点酒,提提精神,谁支持得
住?”说到这里,目顾左右,笑道:“来,来,二位莫要客气,先吃些菜。”随手抓起
一个鸡翅膀,就啃了起来。
许廷臣举碗道:“秦护法,属下敬你。”
秦得广一面啃着翅膀,一面和许廷臣喝了一大口酒,回头望望徐守成,说道:“徐
兄怎不喝酒?”
徐守成道:“兄弟不善饮酒。”
秦得广阴笑道:“徐兄这是怎么了?不会喝酒,也得喝一点,老实说,今晚这壶酒
和这包下酒菜,是兄弟特地为徐兄准备的。”
徐守成道:“秦护法这么说,属下如何敢当?”
秦得广忽然脸色一正,说道:“徐兄可是认为兄弟和你说笑么?兄弟确确实实是为
了你徐兄才准备的。”
徐守成道:“秦护法盛情,属下真是不敢当了。”
秦得广喝了口酒,冷然道:“徐兄可知兄弟备置薄酒的区区微忱么?”
徐守成茫然道:“属下不知道,还请秦护法明教。”
秦得广裂开阔嘴,仰天笑道:“人生能得几回醉?兄弟略备水酒,为的是杯酒联欢,
要替徐兄引见一位故人。”
徐守成道:“原来秦护法这里有位故人?”
秦得广点头道:“不错,兄弟这位故人,算起来和徐兄还有同宗之谊。”说到这里,
忽然举手连击三掌,大声道:“徐兄可以出来了。”
他话声方落,只见从林中缓步走出一个人来,朝秦得广拱手道:“属下来了。”
秦得广伸手朝徐守成一指,说道:“这位就是徐使者,武当门下,你们有同宗之谊,
应该多亲近亲近。”
徐守成黑夜之中,看不清对方面目,只觉此人身材面貌,依稀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心中虽觉奇怪,一面拱手道:“兄弟还未请教徐兄台甫。”
那人缓缓走近,笑道:“兄弟徐守成,是奉命接替兄台来的。”
徐守成心中骤然一惊,霍地后退一步,一手紧按剑柄,目注秦得广,喝道:“秦护
法,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得广得意一笑道:“徐兄何须如此,兄弟略备水酒的用意,就是为这位徐兄接风,
也是为徐兄你送行,聊尽故人一点心意。”说到这里,忽然沉声道:“你们还不给我动
手,更待何时……”
话声甫落,突觉腰间一麻,耳中听到有人细声道:“秦护法,暂时委屈你了。”原
来这说话的正是他船上水手李黑狗,一下点了秦得广的“凤眼穴”。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徐守成听到秦得广口气不对,呛的—声,掣剑在手,大喝道:
“秦得广,原来你是黑龙会的奸细,你待把徐某怎样?”
站在徐守成边上的一名水手,叫做王麻子,他手中银光一闪,多了一个亮银盒子,
赫然竟是“森罗令”,朝秦得广请示道:“秦护法,你要小的射杀徐守成,究竟要射杀
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