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傻小子,走近一些,老奶奶要问你话!”
伍大牛也被眼前奇事弄得如痴似呆,闻言傻笑道:“小雀儿,你是叫俺么?”
彩色鹦鹉咯咯笑道:“不是叫你还叫谁?这儿只有你一个傻大个儿嘛!”
伍大牛何曾见过这般伶俐乖巧的小鸟,心里真是又奇又爱,果然依他的话,缓步向瞎眼老妇走去。
瞎眼老妇柔声问道:“孩子,是你弄死了老身的巨雕?”
伍大牛心涉旁骛,根本未听清楚她问的什么,茫然地点点头。
瞎眼老妇抬抬手,将彩色鹦鹉唤回肩头,轻轻问:“他怎么说?”
彩色鹦鹉道:“他点头哩!”
老妇长叹—声,举手向伍大牛一指,道:“好吧!先啄瞎他两个眼珠吧!”
话声甫落,右肩徽抖,那只通体血红的怪鸟,忽然低啸一声,闪电般向伍大牛面门射到。
罗英望见,大吃一惊,身形一闪,疾掠而出,同时叱道:“伍大哥快退!”
伍大牛闻声一匠,稍一迟延,那只细如拳头的怪鸟已凌空扑到,当下机伶伶打个冷战,左脚倒跨一步,本能地缩颈急躲,扬起手中巨雕尸体,挥迎过去。
那血红异鸟动作快逾闪电,回相距不远,瞬息已至,长嘴一探,“嗒”地一声,早啄中大牛额头,紧接着昂首上冲,十分巧妙地避开了雕尸的挥击。
伍大牛虽有一身横练功夫,额头却挡不住那怪鸟利嘴,登时鲜血淋淋,破了一个洞,气得他哇哇怪叫,掷去死雕,探手撤出了伍家祖传旱烟袋。
罗英提剑赶到,恰值那血色怪鸟旋绕一匝之后,二次冲至,慌忙挥剑代伍大牛护住头顶,同时大声叫道:“老前辈住手,这灵雕并不是咱们打死的。”
瞎眼老妇轻“哦”了一声,一抬头,那血色怪鸟掠空折回,仍旧栖息在她肩头上。
她—面悠悠从磁盆中捏了一粒肉丸,喂给血色怪鸟,一面仍用那有气无力的声音问道:
“怎么说,五雕儿不是他们弄死的?”
彩色鹦鹉接口道:“谁知道,方才那傻大个子点头承认,如今这小白脸又说不是,谁知道他们弄什么玄虚?”
罗英喘了一口气,大声道:“老前辈休要误会,在下这位大哥本有些痴憨,是以胡闹应承下来,其实咱们来到溪边,那只巨雕,已死在一位老渔夫手中了。”
瞎眼老妇微微一动,问道:“是个什么模样的老渔夫,你认识他么?”
罗英道:“在下并不认识那位老前辈,只知他满头白发,独自在柳边垂钓,巨雕凌空下扑数次,那位老前辈不耐,就用钓竿长丝,缠住雕足,将他摔死了。”
瞎眼老妇缓缓颔首,喃喃道:“不错,钓丝击雕,除了他、别人办不到。”
于是,柔声又问:“那是多久的事?”
罗荚道:“距今不过半盏茶之久。”
瞎眼老妇又问:“他现在向哪儿逃了呢?”
罗英正要回答,忽然,心念一动,飞忖道:“我若说出那老渔夫就在柳林中,岂不等于断送了那位老前辈,他武功虽高,看来却绝非这四头巨雕的血色怪鸟的敌手,他与我们无冤无仇,何苦害他送命?”
想到这里,忍不住回头向柳林望了一眼,笑道:“这个……在下就不大清楚了。”
那彩色鹦鹉立刻接口道:“老奶奶,他回答的时候迟疑不决,又回头望望那片柳树林,只怕那老混蛋躲在林子里呢!”
瞎眼老妇点点头道:“那片林子很大么?”
彩色鹦鹉道:“不大,只有三数里方圆。”瞎眼老妇右肩一抖,道:“血儿,去搜搜看,要是找着,别放过了他。”血色怪鸟长嘶一声,唰地冲天拔起,直向柳树林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