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变态的人没有道理可讲,担心一言不合激怒他,她没再说话。
无人应声,偌大的空间里,沈乔南近乎自言自语,却全然不在意一般,继续自顾自道:“不过放心,我不会让他死得这么痛快。”
说着,他打了个响指:“出来吧。”
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闻声打开。
许星宁转头望去,只见暗处稳步走出一个体格魁梧的男人,和刚才的司机身着同款黑西装,但这人满脸横肉,比起保镖,更像是从事打手一类的职业。
屋里竟还藏了这等狠角色。
“吓到了?”沈乔南看她一眼,轻声笑了笑:“这是我以防万一,花大价钱雇的亡命徒呢,不过现在看来,这钱花得很值。”
许星宁猜不到他要做什么,无措地望向沈从宴,后者面色沉静,递来的眼神如同安慰剂,让她怦怦直跳的心无端镇定许多。
沈乔南仿佛没看见两人的眼神交汇,一边持枪提防着沈从宴,一边吩咐黑西装男按计划行事。
心头那股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危险如同蛰伏在角落的巨兽,随时会扑过来将人撕成碎片。
许星宁极力学着沈从宴的处变不惊,一开口,却被言语里的颤音出卖得彻底:“你要做什么?”
沈乔南笑笑没有作答,可很快,她有了答案。
——黑西装男推开近旁一间狭小得像是杂物间的房门,搬出来一个半人高的大桶,而后揭开桶盖,随意向四周泼洒。
乍看之下,像是泼洒颜料的行为艺术,前提是,在鼻腔里弥漫开的不是汽油味儿的话。
男人泼的是汽油!
许星宁牙关都在打颤,为沈乔南的丧心病狂,更为记忆里似曾相识的事件。
沈从宴冷不丁地开口,打断她纷乱的思绪:“所以董博纵火,是你一手策划的?”
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毕竟手法都如出一辙,这世上可没这么巧的事。
事已至此,沈乔南也不再有所避讳,他恶劣地笑笑:“猜对了,可惜,有点儿晚了。”
沈从宴口吻依旧很淡:“从什么时候开始下这步棋的。”
话音刚落,一桶汽油泼完,黑西装男人又从房里搬出了第二桶。
沈乔南当真在思考答案一般,半晌,才沉吟道:“如果是指董博,你应该知道,从失踪那天起,我就把他藏到晋城精神病院了,至于纵火——”
他面上有些无辜:“二哥,我开始没想这么干的,是天意。”
他约许星宁在会所见面那晚,原是想给她听董博指认凶手是沈从宴的录音,许星宁不完全相信也没关系,她大可以去精神病院走一趟,反正董博家人的命脉还握在他手里,前者不敢不按他说的来。
可偏偏半路杀出个周铭,劫走了许星宁。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姓周的,”沈乔南低低笑出声,“如果不是他害你们住院,我又恰好赶去医院看你们,那我就不会知道,原来二哥也查到了精神病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