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不堪入耳的话,刺痛着月婉莹的心。她跌坐在地蜷缩着身子不住的颤抖着,头埋进双腿之间不敢再抬起头。
尘幻衣于心不忍,心底有股隐隐的疼惜。曾经她也是个温润如玉的女子,是她将她逼到了这步田地。退出段清狂的怀抱,想过去安慰她。
段清狂拉住她的手,摇摇头。“不要过去。”受伤的猎豹依旧是猎豹,它甚至会比以往更加凶猛。
拍拍他的手安抚着,柔声笑道:“不要担心,我只是过去安慰一下她。其实她本性并不坏,只是极端的爱让她难以自拔。是我害了她,让我去解决吧!”说完缓缓的朝她走去,蹲在她身前手心轻抚着她颤抖的身子。“婉莹……”
月婉莹缓缓抬起泪眼,瞥见来人是她,一头扑进她怀中。“相公,我好怕!他们好凶……好可怕!婉莹丑了,相公还会要我吗?”
尘幻衣身子一震,低头心疼的凝视着怀中的人。她疯了……
像对孩子一般柔声轻哄着她,“婉莹不怕,我会保护你的。”曾经她也对她和柳寒烟做出相同的承诺,可如今呢?一个疯了,一个清醒着承受着痛苦。
是她错了吗?
正当众人分身之际,树林中一道急速闪过的身影停在她身边。一把血红的长剑抵在她的颈间,银身上滴着血,溅落在她雪白的衣衫上。
“放开她!”来人清冷的嗓音如甘凛的泉水,手腕一抖剑尖直抵着她的喉咙。
尘幻衣镇定的抬眸,“你就是带婉莹离开的人?”记得婉莹寻死之时门外闪进一道快若闪电的身影,现在想来应该就是他吧!
段清狂身形一闪,近身逼近。
“退后!”男子冷喝一声,冰冷的剑没入她白晢的肉里。
段清狂脸色攸沉,怒容泛着黑气,眼底燃烧着似要将人碎尸的佞光。“冥幽,放开她!”
被称作冥幽的男子,身形微微一震,剑尖仍未离开半寸。段清狂的聪明睿智,他从未忽视过,所以才会费尽心机设下了这层层的圈套,原本是他的身份极其神秘,可还是被他一眼道破。
“段清狂,放婉莹离开,我与你单独决斗!”他等的就是这一天,与他一较高下的一天。
“不可以!”尘幻衣大喊,无惧于抵在喉咙的长剑。“清狂,你不可以答应他。你的伤还没好,不可以动武!”
段清狂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冷肃的点点头,“我答应你。但是你要告诉我,慕枫在哪?”
收回长剑,抹去剑身的血迹,冷声道:“死了。”
没人注意到那道突然急掠而去血红身影。
“你杀了慕枫?”尘幻衣震惊的从地上一跃而起,揪住他的衣襟质问。“为什么要杀他,他跟你有什么仇!有什么你就冲着我来,为什么要伤害无辜!”
男子一把将她推开,冷凝的瞥着她。“你放心,我一样不会放过你。”
“坏人!坏人!”月婉莹突然起身粉拳拍打着男子的胸膛,“为什么推我相公,你是坏蛋,大坏蛋!”
男子轻柔的握住她的手,痛苦的苦笑着。“婉莹乖,等师兄解决了这些事就带你离开这里。”
“师兄?”月婉莹疑惑的眨着眼,随即笑开。“对,你是冥幽,是我师兄!”
这一幕不止冥幽难过,尘幻衣亦十分难过。“她是什么时候疯……变成这样的?”她没说出那个疯字,心底的愧疚狠狠的揪着她的心。
段清狂扶起地上的她,将她揽进怀中。“遥儿,不关你的事。”
冥幽冷笑一声,“在离开你之后就疯了。她忍受不了腹中骨肉不是你亲生的痛苦,是她亲手将孩子打掉的。她明知道你是女子,却一直活在自己营造的幻想中,怀孕后更是高兴的把孩子认作是你的。可最后,是你一手打散了她的梦,她无法承受最终走向疯狂。”
“我……”
“什么都不必说!这些解释本该是你对她说的,可是,她现在已经听不到了。”男子摆摆手,将月婉莹交到她手中,而后看向段清狂。“可以开始了。云飘遥,先替我照顾婉莹,如果我不能活着回来,你就一剑刺死她吧!”他并不奢望别人能替他照顾婉莹一辈子。
“清狂不要去……”拦着他欲拔剑的手,眼底尽是担忧。
“放心,我会活着回来。”这是他第一次给的承诺。
两个人飞身跃上树顶,各占一方。树影摇动,刷刷作响。男子率先出手攻向段清狂,段清狂飞身迎去。剑光交错,周身的泥土浑浊的卷起,包围住占圈中间的两人。
幽冥的剑招招招凌厉,变化多端,狠厉中带着诡异的。段清狂的剑势俊逸出尘,洒脱中带着清逸,却不失凌厉,又似真还幻。两个武功绝顶的人,此战谁胜谁败,人们不免私下低论。
决战进入高潮之际,段清狂的剑竟幻化出无数道银龙,四面八方的包围住冥幽。冥幽运气相抵,树叶似利剑飞射向段清狂,树叶中竟藏了一根细小的银针。
远处一人大喝,“清狂小心。”
就在这时,段清狂的真气即将耗尽,无力之下只有以身相挡,一根细小的针刺进了他的肩窝。“唔……”吃痛一呼,身体失去平衡跌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