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是谁?”梁畅觉得这个嘶哑的声音有几分熟悉。
“你爷爷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孟谨行!”对梁畅这种凶残无耻之徒,孟谨行没有与他讲斯文、规矩的心情,说完就照着他的面门一顿海抽,那小子的脸瞬间肿成血馒头。
几乎绝望的刘爱娇,此刻听到孟谨行的名字,又惊又喜。
她撑起半个身子,抬头望向孟谨行,浑身血糊糊的孟谨行恰好也正看向她,她下意识地抬手遮住自己的身子。
孟谨行心头一痛,低声冲她道:“如果能动的话,起来自己把衣服穿上躲我身后,我现在很难顾全你,要想不再出现刚才的情况,你得打起jīng神来!”
如果眼前的男人是其他人,刘爱娇绝没有勇气站起来考虑自保。
可是,面前站着的,是她第一眼就喜欢上的男人,而且就在刚才,他差点因为自己惨遭毒手,她不能因为自己的软弱而害了他。
她咬牙忍着身心的疼痛站起来,含泪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走到孟谨行身后,低声说:“看到你没事真好。”
孟谨行一愣,不及细问,先找了根绳子把赤身的梁畅给捆住,因为他已经听到马民他们发出的信号,“小刘,你就在这里看着他,不要出来。”
他找了两根铁条,一根塞进刘爱娇手里,一根握自己手里试了试,旋即冲出屋外。
去取辣椒水的铁臂吴身此刻陷重围,有几个打手正过来解围。
“呀……”孟谨行怒吼着冲向打手,飞起一脚踹飞一个,紧接着一个鹞子翻身稳住身形,铁棒连连挥出,将迎上来的打手劈得连连倒退。
马民等人看到孟谨行成功从石屋脱险,都是大松一口气,拼尽全力缠斗铁臂吴。
打手们当晚喝了不少酒,又刚刚辛苦嘿咻耗了不少体力,饶是人多势众,也没能抵住孟谨行今晚的拼死一搏,一个个先后哀嚎着倒在地上。
铁臂吴纵有一身本事,但也如那rì的孟谨行,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落入下风。
石场的工友平时深受压制,今晚见到不可一世的毛胡子、铁臂吴和打手一个个落败,积压已久的火山终于被同时点燃,纷纷加入马民等人的队伍。
仅仅半个小时,采石场形势逆转,工友们第一次在这里尝到扬眉吐气的味道。
马民把铁臂吴、独眼和那些打手全部捆到石屋门口,让孟谨行发话。
双眼血红的孟谨行并没有失去冷静,“反抗是为了不被压迫,而不是为了把自己也塑造成强权。所以,这些人的罪行,我们要交由法律来惩罚!”
他让马民找来纸笔,挑一些能说会道的工友,把这些年石场所发生的每一起恶xìng事件都复述出来,由他一一记录,准备将来作为梁畅等人作恶的书证。
凌晨到天亮,足足三个多小时,孟谨行写了满满近二十张纸,总算完成了记录工作,工友们一个个排队签字、画押。
刘爱娇一直躲在石屋内没有出来,她不想指证梁畅,让世人都知道她在下湾石场**。
孟谨行做完记录进石屋,看她蜷缩成一团蹲在床边,心痛上前抱住她,低声说:“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别憋在心里!”
刘爱娇开始抽噎,一点点变成哭泣,最后暴发出撕心裂肺的号啕穿破石屋,回荡在整个采石场的上空。
屋外,马民等汉子闻听这带着绝望的恸哭,均忍不住潸然泪下。
孟谨行一直抱着刘爱娇,直到她哭够了,才帮她擦干脸,意yù叫马民等人进来商量,派人去县里报案。
恰在此时,马民冲进来急切地说:“孟子,有人番强进来,被小江北他们逮了。”
孟谨行立刻起身,“走,去看看。”
孟谨行跟着马民一路跑至西墙根,在老柴逃出去的那个位置,小江北等十数人正围着一个一身运动服的年轻人。
走近看清那人的面貌,孟谨行大喜过望,上前一把抱住他:“姜队,你可来了!”
姜忠华吃惊地看着眼前衣不蔽体、血污满身,脸形肿胀的孟谨行,语不成调地问:“你……你是……你是孟乡?”
“哈哈,我这副丑样子没法认了吧?”孟谨行爽朗地大笑,仿佛刚刚经历的一场生死之斗,不过是南柯旧梦罢了,“来,边走边说,我正好要向你正式报案。”
在石屋坐定,姜忠华听完孟谨行平静的叙述,久久说不出话来,他身为jǐng察,今天也算是真正见识了什么是虎胆英雄。
拿着孟谨行递给他的集体诉状,姜忠华每看一页都觉得触目惊心,梁畅等人远比他和叔伯们想像的要心黑手狠。
他看完诉状,终于长吐一口气说:“孟乡,蔡局不放心你,亲自着便衣带我和几名同事过来,我是先进来探路的,原以为会有场恶战,想不到……”他笑了笑,“你等会儿,我去把蔡局他们领进来!”
孟谨行一把位住他道:“等等!”他看了马民等人一眼,压低声音道,“这儿有不少人身上都背了案子,我不能打保票说他们一定是好人,但有不少却也真是事出有因。而且,制住梁畅等人后,他们完全有机会跑路,却都没有走,证明他们的心都是向善的,希望能够在阳光下堂堂正正生活!”
“你是想让我帮他们一把?”姜忠华问。
“法律惩戒犯罪的目的其实就是要人悔过,他们用逃亡过程中惨痛的代价作出了醒悟,为什么不给他们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