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雅沁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回他:“一小时后,我到县招接你。”
挂下电话,他去餐厅饱饱地吃了一顿,然后回房间给夏明翰和蔡匡正分别打了电话,约了一起见面的时间。
邬雅沁在一小时后准时赶到,孟谨行在路上详细说了最近发生的事,也说了自己此去长丰的想法,末了叹着气问邬雅沁:“我是不是在犯傻?”
邬雅沁却说:“你变了!”
孟谨行失笑,“这话怎么说?”
“这些事搁过去,你只会考虑两个方面,一是老百姓,二是公平性。”
邬雅沁的一针见血让孟谨行立刻想要反驳,但他的嘴张了又张,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这让他突然感到一阵心慌,终于喃喃地说:“这种变化是不是意味着,我不再是个正直的人?”
邬雅沁回过头看他一眼,“你忽视了我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
“什么?”孟谨行立刻问。
“过去你干起事来总是忽略自己的处境,现在你学会思考如何自我保全了。”
孟谨行不觉得这算是赞扬,他讪讪地说:“我真怕有一天,我和其他人一样,只会思考这一层,什么老百姓、公平性,都变成服务于自我保全的工具。”
“环境总会促使人产生改变。”邬雅沁说,“但究竟是质变还是量变,取决于一个人的世界观正确与否。你现在纠结的,其实是量变而非质变。”
孟谨行苦笑道:“但愿如此。”
邬雅沁忽然笑道:“压力永远是自己给的,放松点,跨过这一关,说不定你就会产生海阔凭鱼跃的感觉。给你唱首歌轻松一下!”
银灰色的奔驰商务车像条银色的箭鱼行驶在夜色中,熟悉的pelaluzdosolhosteus伴着邬雅沁略带沙哑又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地从车窗里飘荡出来。
第364章 夜赴长丰
到达长丰已近晚上十一点,在夏明翰房间见到一直在等他们的夏明翰、蔡匡正和李红星,孟谨行满是歉意,为自己深夜叨扰连连道歉。
夏明翰温和地说:“你如此郑重其事,肯定是有事相托,长丰是你的娘家,我们当然再晚都会等你。”
“你们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李红星在一边问。
孟谨行一摆手说:“完了还得赶回去。”
他这话一说,夏明翰他们仨的表情立刻严肃了,蔡匡正看看他,又看看邬雅沁,问:“你俩这么急地一起来,是和创天有关的事?”
“不是。”孟谨行道,“这事算得上半公半私,雅沁是陪我来的。”
夏明翰毕竟沉稳,手一划道:“都坐下说吧。”
各自落座,孟谨行大致讲了陈运来在兰芝投资金矿的情况,从而谈到与钱小多的银矿之间的矛盾,最后才说了姜琴芳在长丰被钱小多的人绑架一事。
“大活人被绑架,姜家竟然没人报案?”李红星不敢相信,“会不会陈运来搞错了?”
蔡匡正也说:“是啊,陈运来也没来报案啊!”
夏明翰却沉吟道:“不一定。兰芝发现金矿的事,最近传得沸沸扬扬,长丰不少商界朋友也知道和陈运来有关。姜家和他都不报案,恐怕是和钱有关。”
孟谨行点头道:“老熊岭银矿存在严重的跨界盗采问题,矿老板钱小多绑架姜琴芳,最大的原因很可能是与运来在划界问题上谈不妥。加上姜琴芳怀孕,运来是既不想向对方低头,又不想大人小孩有事,陷入两难了。”
李红星立刻接道:“陈运来搞什么?他们不是离了吗,姜琴芳肚子里什么时候下的种?”
他说得粗鲁,邬雅沁有些尴尬,低了头喝茶。
孟谨行马上回道:“按运来自己的说法是忘不掉,几次回来又在一起了。”
“操!”李红星骂道,“世上好女人都死绝了,他非得跟这个落井下石的婆娘走一块!”
蔡匡正瞪了李红星一眼,“邬总在这儿,你说话文明点。”
李红星不好意思地看邬雅沁一眼,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房卡,“邬总,既然这里面没你的事,你先去房间休息休息?”
众人皆愣了一下,这家伙还算粗中有细。
孟谨行接过房卡递到邬雅沁手中,柔声说:“开了那么久的车,你也累了,先去睡一觉,走前我叫你。”
邬雅沁也不扭捏,拿了房卡,和众人打个招呼,去休息。
她一走,李红星就撒了一圈烟,并且埋怨孟谨行:“你也是,来就来嘛,不干她的事,把她拖来干吗?咱们一帮男人说话,夹个婆娘多不自在!”
孟谨行笑笑,没答他。
“谨行,如果我没理解错,你是想让我们这边立案,把姜琴芳救出来?”蔡匡正手里不停地捏着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