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书不伦不类地留着长发,身上的裙子勉强可以蔽体,混混沌沌地接受所有人的臆测,唯独反应能力剥离了身体。
怪物。珏书颠来倒去地想这个词,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拆开,再粘好,最后贴在自己的皮肉上。
哐里哐当,踢踢踏踏,人声沸噪。
“他妈呢?把他妈给我叫过来……”
“……夫人,特蕾莎不见了,屋子全空了……波文也不见了。”
“波文是谁?”
“花园工,修草坪的。”
“好啊……赶紧去给我追啊,追不到就叫警察过来,不,现在就给我叫警察,快去!……和他住一起的那个谁,也给我叫过来,快点!”
“夫、夫人,我是艾米莉,和、和jan……住在一起,但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
漆皮高跟鞋停在珏书脚尖前,威斯敏斯特夫人倏地笑了,戴戒指的手拍拍珏书的脸:“看着我说话,这么大能耐,母子俩骗了我们家三年,要不是今天这出,你们还要骗到什么时候?”
珏书苦涩地动了动嘴唇:“夫人,我真的不是……”
“真的不是什么?不是女的?——”威斯敏斯特夫人想起什么,话锋一转,“你不是还和carlyle有一腿吗,carlyle知道吗?”
珏书机械地开口:“他不知道,夫人。”
威斯敏斯特夫人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把揪住珏书的头发,往下用力拽了拽:“真头发,怪不得。carlyle既然不知道,那你们看来是没睡过了,我说呢,刚开始都被你迷得三魂五道的,玩也没真玩的到手……”
“夫人……”
“好了,你也不用跟我废话了,警察来了你去跟警察解释,”威斯敏斯特夫人挥了挥手,走开了,“真是稀奇,我该去向主祷告了,命里总是和中国人纠缠不清。”
一刻钟后,两辆警车开进了庄园里,威斯敏斯特夫人笑吟吟地和其中的警长搭讪,另外的警员拿来手铐,铐住珏书的双手,例行公事地进行询问。
“身份证明。”
珏书木讷地垂着头,手铐卡在手掌最宽的地方,上面隐约无数条划痕,凹凸不明地区分开光和阴影。
“没有。”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