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章妙彤只好捎上两个人,绕到火车站单独送一程,然后再带走傅宁,掐着时间点赶即将起飞的航班。
他们比列车的发车时间早到一个多小时,傅宁跟进候车厅等,迟迟不出来,眼看着快发车了也不见人。
这孩子粘人粘得太厉害,对章妙彤却冷冷的,像是只针对刘弘彦,粘得超乎寻常,让她不免多想。
十分钟前,检票口就已开放。
刘弘彦的衣摆被傅宁拽着,不肯放他走,非得让他再答应一遍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的要求。
“哥哥……”
“除夕夜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得给我打电话,祝我新年快乐吧?大年初一也挺重要,当然也要……”
“初二初三也还在法定节假日里,也……”
“总之,每一天都要。”
……
认真的小老师甚至没有忘记刘弘彦的功课,亲自整理好一叠厚厚的试卷,塞进书包里,给提了过来。
“哥哥,作业给你留好了。不是很多,你应该能写完,回来我要检查。”
“遇到不会做的题,哥哥可以随时在微信上找我。我开视频讲解给你听,也可以陪着你做作业。”
……
这些事,昨晚傅宁已经跟刘弘彦确认好多次,确认听到他亲口说“好”才肯停下来,才肯上床睡觉。
与之相反,刘弘彦只反复强调:“傅宁宁,以后一日三餐一顿都不能忘了,必须好好吃饭,知不知道?”
傅宁答应得很快,吃饭嘛,也不是什么大事。
刘章和田芬的快递驿站要关门没那么容易,弘二念小学也还没毕业。他们一家子扎根在c城,不会轻易离开去往别处。
一切看起来特别正常,正常到他们真的只是分别一个假期。
等春节结束,两人会回到c城,回到以前傅宁给刘弘彦补课、两人偶尔出去摆摊挣钱、一起送奶和上下学的日子,继续形影不离。
至少,小破孩信了,不会产生怀疑。
刘弘彦向来睡眠质量好,一沾枕头就能睡。
可昨夜,他彻夜难眠,眼睛一闭上,只想着在头顶上方躺着的傅宁。
想那日与他的亲吻,想浴室里蒸腾的热气,想他漆黑幽深的瞳仁,想他嘴角的笑,想他挂在嘴边的“哥哥”。
想明天以后或许就再也见不着人了,想他去s城后会不会粘上其他的“哥哥”或“姐姐”,想他以后还会不会记得自己。
想……
心门被一片片的回忆和一个个的猜想乱撞一通,刘弘彦的气息难以抑制地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