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舒在心底重重打了一个问号,过了一会儿,问道:“那天下午,你在咖啡馆里见到秦星阑之后,他都和你都说了什么?”
被人欺骗的滋味并不好受,兰天此时脑子里乱糟糟的,但经时景舒这么一说,那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又断断续续出现在了眼前。
原本,他就是想回去后和时景舒说这些事的,但没想到一直耽误到了现在。
兰天努力强迫自己回想秦星阑说过的话,随后一字一句地重复给了时景舒。
从秦星阑到爷爷家小住,到不慎走失,到意外流落救助站,到最终逃跑
兰天一股脑地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时景舒,他这会儿状态很糟,根本无法分辨当初秦星阑说的有几分真几分假。
时景舒听完,在心里过了一遍,随后问道:“他真是这么跟你说的?”
听到时景舒的问法,兰天苦涩地点了点头,他知道,他恐怕又一次被秦星阑骗了。
果然,时景舒告诉他,如果秦星阑的父母真的在当地报了警,配合着警方的大力搜寻,风头正盛之下,救助站是不可能在市里举办慰问活动的时候,冒险放秦星阑出来。
兰天低着头,感觉脸上火辣辣地,原来一开始,秦星阑放出的诱饵就是假的,是他急于寻找证据,轻信了他人,才闹出了这么大一件事情。
“别多想。”时景舒揉了揉兰天的头发,将人楼进怀里,轻轻道:“是我找上的秦星阑,是我轻率在先,连累了你。”
兰天不同意时景舒这么说,两人争来争去,最后一人争了一半的错。
有错在先,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想办法挽回这个错误。
既然秦星阑喜欢做局,身为局中的人,他们定然要奉陪到底。
回医院的路上,时景舒给施文远打去了电话,要求对方帮忙查一下从宋山家中带回去的那本笔记,不论是字迹还是照片,看看是否存在作假的可能。
他和兰天回荷兴镇的那次,完全是心血来潮,按道理不可能会有人提前预知。
所以一开始,他并没有对笔记的真实性产生质疑。
但现在,如果秦星阑有问题,那指引他们找到秦星阑的这本笔记,也有极大的伪造概率。
时景舒专注地打着电话,兰天咳了两声,不太舒服地将之前打湿未干的衣领扯了两下。
刚才在房间里想着事情,倒是没什么感觉,上了车后,他就感觉浑身一阵阵地发冷。
他抱着双臂,靠在座椅上将自己缩在一起。
眼前的事物逐渐变暗,兰天呼吸急促,不自觉地陷入了昏睡。
梦里,秦星阑变成了一只长着血盆大口的怪物,用古怪地声音向他发出嘲笑。
他想要争辩,却怪物捂住了口鼻,他拼尽全力,也只能在极小的缝隙中艰难喘息
晚上九点,时景舒将温度计从兰天的衣领中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