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他难得出去一趟,是为了迎接例行出门“采风”的研究员。
弗兰格尔岛环境恶劣,研究所里又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研究员,指望他们自给自足,恐怕没多久就得饿死。
所以乔·艾登会每隔三个月空投一次物资,空投点就在哈拉山尽头的海岸线附近。
不知道是乔·艾登的人对岛上状况非常放心,还是他们有意想把这里与社会环境切割开来,每次来送物资的雇佣兵都不会真正登岛,只有研究员们自己去把东西拿回来。
研究所里的工作人员很少有出门的机会,所以他们会把每隔三个月一次的出行活动称之为“采风”,每次以组分类轮换出门。
方思宁在这座研究所里的地位非常尴尬,仿佛整个人都介于受不受重视的中介线内——在研究问题上,乔·艾登对他毫无保留。但在这种日常问题上,他又从不被允许离开研究所,顶多就是每三个月可以允许他出来一次,迎接采风归来的小队。
方思宁自己对这种问题不在意,反正在他心里,在里面在外面都是一样不自由。
毕竟他已经永远无法离开这里了。
接近核心研究区后,里面的人员密集度开始提高,渐渐有研究员穿梭在他视线里,行色匆匆地捧着数据来来回回。
“方!”
一个年轻的研究员见他回来,眼前一亮,捧着个透明的小盒子向他奔来。
“你来看看!”研究员兴奋地说:“这次的浓缩液非常精彩。”
那研究员是北非来的,a国话说得有点半吊子,每次说起话的用词都让人捉摸不透,需要反应一下才能明白他在说什么。
方思宁跟他共事了大几个月,已然习惯了,交流力求精简。
“实验过了吗?”方思宁说。
“已经在小白鼠和猴子身上都试过了。”研究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笑眯眯地说:“效果明显,状态特别稳定。”
“那就好。”方思宁说:“二期内容继续观测,要注意稳定性,以及药物的二次转——”
方思宁话音未落,脚下的地板忽然毫无征兆地晃动起来,一瞬间天旋地转,他一个踉跄没站稳,顺着滑到了墙边。
几乎是在地动的一瞬间,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巨响,研究所内陡然混乱起来,各研究区之间的通讯响个不停。
过了几分钟,几乎所有的研究员都集中在了内外区域中的活动区。
“怎么回事!”一个歪挂眼睛的中年人从自己的办公区里跑出来,左右看了看,一把薅住了最近的一个同事,惊叫道:“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