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单薄的少年已经长成了顶天立地的大人,但有些习惯还是没改。
方思宁垂下眼,勾了勾唇角,似乎是想笑,但最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所以那笑意平添了几分萧索,看起来有些苦涩。
邵秋攥着他的手指收得很紧,像是怕他无端端再消失一样,最后放手时,甚至在方思宁皮肤上留下了几个淡淡的红色指痕。
“嘶——”
邵秋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说道:“一会儿去管军医要点药擦擦。”
“没事,也不疼,一会儿就消了。”方思宁放下袖子,说道:“就这个屋吗?”
为了防止串供的行为,邵秋和傅延他们把所有有头有脸的研究员都分开关押在了不同的宿舍里,方思宁之前一直在楼上陪同柳若松,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关的。
“嗯,就这个。”邵秋说着走到方思宁前面,对宿舍门口的警卫员说了两句什么,然后拧上了房门把手,冲着方思宁示意了一下:“这个人是南亚那边一个国家的人,母语有点小众,我们没带翻译。”
邵秋他们这样会执行跨过任务的军种是会掌握几门外语,以备不时之需。但大多都是热门语言,很少会钻研那些犄角旮旯里的小语种。
房间里那人看着五十多岁,不知道乔·艾登是从哪刨出来的人,之前关押时他一张嘴邵秋还以为听见了活天书。
但方思宁之前常年跟着邵学凡在国外,见过的人多,对这些语种的了解也都在及格线以上。
“你让我问他们什么?”方思宁小声问。
“问乔·艾登在哪。”邵秋说。
研究所里的一切有方思宁给他们做底线,不知道的问他就行了,邵秋虽然没跟方思宁谈过这件事,但心里就是莫名地有底气,知道他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相比之下,只有方思宁不知道的事才值得他们在意。
在方思宁下来之前,邵秋跟傅延商量过这件事。傅延觉得,虽然伊甸园壹号不在弗兰格尔岛,但乔·艾登的大本营必定跟这又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处研究所年限很长,又冷门偏僻,在乔·艾登初期没有那么多筹码的情况下,这应该是他重要的底牌之一。
既然如此,他就不可能把自己的两处重要据点放在天南海北的两个方向,否则一旦出了什么问题需要转移或后撤,黄花菜都凉了。
“我们队长觉得,乔·艾登那么一个多疑的人,不会无缘无故放陌生人进这里,所以这里工作年限最长的人,说不定就是曾经跟在乔·艾登身边的初期研究团队成员。”邵秋说:“所以我们问了一圈,最后确定这个人的工作年限最长——”
邵秋说着按下房门把手,向内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