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忽然让方思宁浑身一震,他心里后知后觉地涌出一阵酸涩的意味,来得毫无道理,又无可阻挡。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混乱的无措里,他的眼神左右巡视着,迫切地想给自己找一个落点。
从屋内的情况来看,上一次出发离开军区时,邵秋走得很急。
他把屋子收拾得干净整洁,却连卧室门都没来得及关严,只是匆匆掩上了。方思宁的眼神落在房门的缝隙上,忍不住挪动脚步走了过去。
贺棠的余光发现了他的动作,犹豫了一瞬,不知道该不该阻止他进入邵秋的私人领域。
但还没等她想出个一二三,就见方思宁已经干脆地推开门,走进了卧室。
贺棠:“……”
算了,贺棠想,反正邵秋的卧室也没枪没炮没飞机,让他看去吧。
相比起客厅,卧室里的情况也大差不差。被褥叠得十分整齐,方思宁环视了一圈,发现只有床边的床头柜抽屉似乎有被人拖动过的痕迹,抽屉没完全塞进柜子里,有些歪扭地露出一条缝隙来。
方思宁走过去,顺着力道拉开了抽屉。
抽屉里没什么特殊的东西,只有手机手表等私人物品。邵秋看起来是个念旧的人,有一些已经明确淘汰的机型用品他也没扔,都放在了抽屉里。
方思宁随意翻找了片刻,还发现了自己曾经送给邵秋的手表。
方思宁沉默了一会儿,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他把手里的东西好好地放回了抽屉里,正准备关门,却不小心蹭到了抽屉下垫着的纸板。
那纸板简陋又轻巧,不知道邵秋是从哪撕下来的,只草草地垫在抽屉底下,也没好好固定,一蹭就歪了。
方思宁下意识想帮他把东西理好,可伸手一碰,却发现纸板下藏着一个信封。
那信封看上去时间久远,不知道被邵秋放在这多久了,信封泛白褪色,边缘泛起毛刺一样的边。
这信封很薄,但还是能看出一点细微的厚度,说明里面一定放了东西,不是空信封。
方思宁的眼神落在信封上,他一边觉得不该窥探邵秋的隐私,可又一边忍不住地觉得,这封信或许就是给他的。
这念头来得莫名,但又不突兀,方思宁确信他对这封信隐约有眼熟的感觉,只是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他心里天人交战,犹豫了许久,最终没忍住伸出手,将那封信从抽屉里抽了出来。
因为一直被好好地垫在重物下,这封信已经被压得很平实了,方思宁小心翼翼地撕开胶口,从里面抽出一张很薄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