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辆马车从大门驶了进来,卢斯文高兴了一下,以为是维文特回来了,兴奋地去迎接,但是走了两步她又停了一下就,因为她看清楚了马车的外观,那上面的花纹分明是代表着阿图尔克家族。
——那里面坐着的是卢斯文的母亲。
“哦!糟糕,是妈妈……”卢斯文立刻提着裙子,慌张地往里面走。即便她现在已经结了婚,怀了孕,她也依旧畏惧来自母亲的威严。
小时候,每年冬天都会下雪,但是卢斯文从来都不允许玩雪,有一次她只是因为捏了一个雪球,就被妈妈呵斥了——因为淑女是不可以玩雪的。
卢斯文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妈妈呵斥她的话语,即便现在长大了,她还是本能地害怕。
厅室里面燃着壁炉,卢斯文进来后就在壁炉前暖手,因为妈妈进来后的第一个动作一定是握手,如果被妈妈摸到冰凉的手,她一定会猜到自己在玩雪。
与紧张慌乱的卢斯文相比,奥薇则显得十分镇定,她站在透明的窗户前面,看着外面白色的世界。
虽然刚才差点被卢斯文看见,但是她还是不想拉窗帘,被关在这里已经很烦了,再拉上窗帘不见阳光,她的负面情绪会更加严重。
并且从下面往上看,看不清楼上窗户里的景象,所以奥薇不担心被发现,刚才突然蹲下,只是眼神对视后的下意识反应。
奥薇不知道怎么说心中的那种感觉,用简单的一句话来说,或许就是——心虚了。
“该死的维文特!”奥薇站起来,低声咒骂。
恰好,奥薇咒骂的声音落下,窗户里就出现了一辆马车向庄园驶来,马车里坐着的人,正是奥薇咒骂的对象。
维文特的脸色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他揉了揉眉心,撩来马车的车帘,一丝冬日的冷光透进来,他看见了自己美丽的庄园,白色的建筑和皑皑的白雪融为一体,蓝色的天光之下,是如此的静谧和谐。
忽然戒指热了起来,维文特拳头握紧,指甲嵌进了肉里
——又一次,又一次想要逃,就这么想逃吗?就这么想要离开吗?
奥薇的那间房间里有魔法,以房间为中心,她只要活动距离超过范围,离开了庄园,魔法阵就会被催动,奥薇身边的空间就会出现扭曲,自动将她传送在房间的锚点位置,也就是那张大床。
魔法阵只要被催动,维文特戒指上的宝石就会发生感应,变得灼热滚烫。
戒指之下,他的皮肤灼伤又痊愈,于是他聘用了一个出身教会的医师,如果不是神奇的治愈术,他的手指早该化脓发炎出现并发症,不能要了。
应激之下,维文特很想把手指插进雪里,他让马车停下,从车厢里出来,靴子踩在雪上,发出了嘎吱的响声。他弯腰,准备抓一捧雪,但是突然一个雪球砸在了他身上,他转头去看,一张明媚的笑脸闯入到他的视野里。
“嘿!”奥薇笑着和他打招呼,一张笑颜是如此美丽。
维文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戒指,还是热的,但是不烫,刚才只是他的错觉。
“你——”维文特喉咙哽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刚才马车里的愤恨全部都消失了,眼中的阴霾和戾气全部都散了,只剩下柔软,他走过去,长靴踩在雪上,发出愉悦的嘎吱嘎吱声。
“你回来了。”奥薇张开双臂,似乎是想要上去迎接,可是她刚走两步,恰好走出了魔法阵的范围,随着空气的扭曲,整个人消失了。
维文特的怀抱落了个空,戒指上的宝石也灼烫了起来,手指皮肤迅速地出现了红肿,可他顾不上这些,他大步走进庄园里,脚下生风,快速地穿过宽阔庭院的大草坪,踩上大理石的台阶,走过门廊,正准备上楼梯的时候,忽然有个声音叫住了他。
是卢斯文,她说:“亲爱的,怎么了,那么着急?”
维文特着急上去找奥薇,他想抱抱她,与维文特共用一具身体的阿尔最能感受到他有多么的迫切,
阿尔发出嘻嘻的笑声,完全看热闹不嫌事大。
维文特很火大,但是他必须要在人前保持风度,因为这里除了他的妻子之外,还有妻子的母亲。于是他顿住了脚,转过身体来面对她,面对自己的结发妻子,脸上一个标准化的笑容,打招呼说:“亲爱的,我正准备上去找你。”
同时,维文特还和卢斯文的母亲瑙拉文夫人简短地打了一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