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走后,少妇睁开了眼睛。
“小姐,可是有话要交代我?”
少妇点点头,指了指她的梳妆台,奶娘明白她的意思,忙从梳妆台的一个抽屉里,抱出了一个紫檀木小匣子,小匣子上还有一把精致的小金锁。
少妇从自己的脖子里抽出一把小金钥匙的挂坠,递给奶娘,含泪说道:“打开。”
奶娘看了一眼气喘吁吁的少妇,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多问,依言把匣子打开了。
“你把这嫁妆单子和这里的银票都拿出来,还有一个当铺的房契,贴身放在你身上,如果这一关我没有闯过去,记得天亮后趁混乱,去把这些东西存进当铺,别的就别动了,放回原处。”
“小姐?”妇人忍不住痛哭起来。
“奶娘,没有时间了,上次生哥儿的时候,好歹还有爷在,孩子都没有保住,这次爷不在,只怕,只怕…”少妇闭眼歇了片刻,接着喘气说道:“盼就盼这一胎是一个女孩,她能看在这嫁妆的份上,留我孩子一条性命。记住了,这当票,等孩子要成亲时再偷偷交给她。”
“是。老奴答应你了。”妇人说完,把匣子里的银票和嫁妆单子以及当铺的房契放进自己的袖袋里。
“不行,还是放鞋子里吧。”少妇摇摇头。
待妇人把东西藏好,少妇听见外面有了脚步声,忙指使妇人把匣子锁好放回原处,自己再把钥匙依旧贴身藏在脖子里。
刚做好这一切,便听见门口的丫鬟惊喜地喊道:“来了,来了,李妈妈带着刘婆婆来了。”
屋子里的妇人听了这话,擦了把眼泪,迎到门口,说道:“李嫂子,我家主人她,她…”
“哎呀,常嫂子,这不也是没法,谁知道殷姨娘会早产?这大半夜的我可是忙得连脚都没有沾地,你可是不知道,连大奶奶都急得差点要动了胎气,大奶奶说了,将军不在家,她一定要保殷姨娘一个周全,殷姨娘可是将军放在心尖上的人,殷姨娘要有个闪失,这怪罪下来,大奶奶也得跟着吃挂落不是?”李妈妈絮絮叨叨的念了一大通。
“先看看我们主人吧。”奶娘打断了了李妈妈的话。
闻言,刘婆婆上前掀开了炕上的被,把手伸进了少妇的下身。
“啥时候开始见红的,羊水都流干了,这还了得?”稳婆大吃一惊,叫了起来。
“这?可有凶险?”李妈妈满脸担忧地问道。
“难讲,少不得我这老婆子把看家的本事拿出来,不过我有一句话当问一下,这万一有个啥,这是保大的还是保小的?”刘婆婆问道。
“这?我也做不了主,常嫂子,你打发人去问问太太吧。”
“不用问了,保小的。”炕上的少妇说完闭上了眼睛,只看见两行热泪从眼角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