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同立即行礼:“侯爷吩咐。”
“劳烦景公公去给赵嫔传个话儿,请她来此处陪伴圣驾。”
景同询问的看了一眼小皇帝,见小皇帝并无异议,便行礼退了下去。
不过片刻功夫,外头就传来一阵踏雪声,宫门敞开,景同声音含笑客套的道:“请娘娘这边儿走。”
霍十九抬眸看去,就见来着是个二八年华的少女,生得端庄秀丽,一看便是极为标准的大家闺秀。
赵嫔垂眸到了寝宫内殿,见屋里有外男在,且皇帝衣着不整头发散乱,满床满地的狼藉,心里就是突的一跳。
这般凌乱的场面,皇上竟然毫不避讳的让她看到了。这不合常理!若是私|密之事,皇上不是该偷背着人吗?她自知自己还没有与皇帝亲近到可以知道他的心思的程度,心里就已经开始紧张了。
“娘娘请跪下吧。”是霍十九开的口。
赵嫔一愣,不可置信的看向霍十九。
一个外臣,竟然敢让身为宫嫔的她下跪?而且最要紧的是这件事发生在小皇帝面前,她的男人竟然没有开口阻拦,也不表态。
赵嫔觉得心里冒凉气,她知道自己坏了事了。
早在她答应了父亲为了家族帮衬叔叔起,她就知道自己早晚要走上这条路,早一日万一日都是要走的。
她反倒无畏惧了。提起裙摆,按着霍十九的话跪下,给皇帝行了大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阐明她跪的是皇帝,不是霍十九。
小皇帝面无血色眼神呆滞,看不出情绪,好似根本就没有注意面前多了个人。
霍十九笑了一下,“你倒是蛮聪慧的,既然你是聪明人,就不必再让我多费唇舌了。你自己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嫔收回一直看着小皇帝的目光,心内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心内发寒,手脚冰凉,身子开始发抖,却死死地咬着牙关不开口。
她已经是这样,无谓的现在咬出家人来,叫全家人都跟着受苦。要牺牲,她这一个也就够了。
霍十九见她这般,笑道:“娘娘如此刚强,反倒叫我生出几分敬佩来。不过娘娘大约不知道我是谁吧?”
赵嫔看着霍十九秀丽的容颜,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景同却是冷笑着到了近前,一把抓住赵嫔的长发,狠狠握住。疼的她双眼当即噙了泪花,惊叫出声。
“娘娘还是识相一些,别到了这个时候了还与皇上和侯爷犯起左犟劲儿,该说什么的就开口,若是等侯爷下令让咱家撬开您的口,可就不保证您掉几颗牙了。”
赵嫔惊恐的张大了双眼,泪水顺着腮边滑落,目光乞求的看向小皇帝,双唇翕动,“皇上,救救臣妾。”
小皇帝依旧毫无反应,仿佛赵嫔根本不存在。
霍十九先皇帝一步开了口:“你身为宫嫔,不一心为皇上着想,反而做起吃里扒外的勾当与人合谋诋毁皇上。如今造成这般后果仍旧不思悔改,不能负荆请罪还要皇上吩咐到你了你才来,如今还敢求皇上救你?”
霍十九站起身,缓步走到赵嫔跟前,慢慢墩身,道:“我想娘娘还是不知道我是谁,我是霍英,原任锦衣卫指挥使,现在的锦宁侯。虽然我现在不在锦衣卫衙门挂任了,但是要想彻查赵家,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好歹这么些年我手底下的人也不少呢。更何况,无论怎样情况,皇上就是皇上,皇上随口吩咐一句下去,后果就非常人可以承受的。娘娘,你说你们家大人觉得攀上了大树,这次你们所谓的大树能不能庇佑你们全族呢?”
赵嫔浑身剧烈的颤抖,求饶声终于如破碎的泪一般溢出口:“锦宁侯,饶,饶了我族人,妾身甘愿一死!”
“别急。”霍十九在笑,随手抄起皇帝丢在地上的匕首。
赵嫔抖若筛糠,双眼圆瞠:“你,你……”
“我从来不打女人。不过……”匕首插|入赵嫔腹部,拔出,鲜血喷涌:“不过我从没有不杀女人的规矩。你胆敢算计皇上,就该死。”
匕首又一次插|入,拔出,再一次,刺|入、拔出……
赵嫔软到在地,霍十九的刀子还在一次次的捅进烂泥一般稀软的身子,拔出时飞溅起鲜血,溅上他的脸颊和衣裳。
他的恨,绝不会比小皇帝少。而他的狠毒,从未体现在他自身的暴力上,这还是第一次。
“英大哥,够,够了。”小皇帝猛然回过神,踉跄到近前,抱住了霍十九的手臂:“她不好,也不改脏了你的手。”
“更不该脏了皇上的手,臣做的只是皇上想做的事。”丢下匕首,在赵嫔的裙摆上随意擦了擦满手的血污,霍十九笑着道:“请皇上恕臣鲁莽之罪。”
“不,朕知道,你是为了朕,这个女人该死。”
霍十九笑着,又道:“皇上还是吩咐锦衣卫的人,去查一查赵家,也好确实咱们的猜测。”
“朕只是怕打草惊蛇,不然还是动用英大哥暗地里的关系去做来的可靠一些。断然不要惊动了老狐狸。”
“那么就按着皇上说的。”霍十九扶着小皇帝站起身来,道:“皇上,您放心,臣必定护您周全,这一次的计谋若不能成功,若当真老天不开眼,不给咱们一条出路,这也不能怪皇上,都是臣护主不力,臣自会去与先皇请罪。”
“不不不,英大哥你已经尽力了。是朕不好。是朕不好。”小皇帝突然哭成个泪人,也顾不上霍十九满身血污,一把搂住他的腰:“是朕对不起你,还害得你被外头那些人传闲话,害的姐姐被人骂。朕是早就发现了自己不行,担心将来没了传承,又因最信任你,也喜欢七斤,才出此下策。这些年你做的一切,朕都记在心里,将来若真坏了事,到了下头,也自然是朕去与先皇请罪,这一切都与你无关,是朕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