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就煮了这一碗。”宫九下意识地跟在墨麒身后。
墨麒一边往伙房走,一边低声道:“把汤涮掉就可以了。你想吃汤,还是红烧?”
宫九本能地道:“糖醋。”
墨麒:“……已经在汤里煮过一次,做糖醋会有点老的。”
宫九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糖醋。”
墨麒要把这碗排骨汤重烧么?那新烧出来的菜,四舍五入,不就等于是他和墨麒一块做出来的么?
在从屋子到伙房的短短百步里,若不是理智告诉宫九,自己和墨麒谁都没有生育的功能,只怕是连未来儿子闺女要取什么名,宫九都已经想好了。
今夜的风,格外的温柔,就连寒凉都不那么刺骨。习习夜风将满树梅花吹落,花瓣飘散在夜色之中,在月下随风飞舞。
宫九亦步亦趋地跟在墨麒身后,若是有人看见,一定会产生一种自己在看鸭崽子屁颠颠跟在鸭妈妈身后的错觉,快乐的样子简直不像任何人所认识的那个宫九。
坐在房梁上的暗卫们眼神忧郁,遥望月亮,酸酸地想:……饱了,饱了。
宫九抬起右手接过一朵飘落的梅花,左手拽着墨麒腰后的衣裳:“我还想吃梅花糕。”
墨麒抱着海碗目不斜视地走在前面,脸上一片沉稳肃正,语气却很无奈:“现下来不及做。”
宫九使劲拽着墨麒不让走:“那你是会做了?”
墨麒在心里叹息,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会,你想吃?”
不对。我为什么要这么问?墨麒的理智在质问自己。
不是已经决定今晚一过,明天早晨就与宫九告别吗?梅花糕也可以等到那件事了后再做!
可有一种软弱的、瞻前顾后的情绪压住了理智,犹豫又担忧地劝说道:可是,万一那件事结束后,我就再也没有机会给他做梅花糕了……那该怎么办?
只是梅花糕而已。
宫九已经眼神发亮地去霍霍身边梅树了,摇了几下后又指使着墨麒快快将外衫脱下来,给他接梅花。
墨麒在已抛弃了理智后,试图保住自己的外衫:“……梅花糕不需要梅花的。”
宫九皱眉:“什么?那凭什么叫梅花糕?岂不是骗人?我要吃用梅花做的梅花糕。”
屋顶的暗卫不由地对墨麒心生同情:哪里有梅花糕是用梅花做的。主子不会是吃了桂花糕,就以为梅花糕和桂花糕是一样的吧?
也不知道道长得怎么和主子解释这件事——
他们正无比八卦地想着,就听屋檐下的道长低声道:“好。”
暗卫们:……??不是,道长,你都不解释吗?你就这么答应了?
暗卫们:……撑了,撑了。
于是,一夜之间,耶律儒玉府上的梅林,有一半的梅树梢上少去了开的最好的花骨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