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从面上捻起一片花瓣,雪白的,是琼花的花瓣。
将那花瓣托在掌心中赏玩了一会儿,略显无趣,便丢开了。随手端过酒杯抿了一小口,热辣辣的酒滚入胃中,适宜了许多。这才注意到,二哥和五六个人不知说了什么,俱都笑成了一滩,更有甚者,正击盏高呼。
似乎是在撺掇着,要叫某某来高歌助兴。
但见一个青年慢慢从中站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我坐着的缘故,他看上去格外的高,穿的亦不是当朝当代的常服,那衣裳的袖子极宽极长,飘飘扬扬的颇像仙人之服,说起来么,到还有几分魏晋风流的味道。
他欠了欠身,说道:&ldo;在座列位,想听什么?&rdo;
二哥最是爱说笑的,笑道:&ldo;难得子韬肯唱,我们也须得在曲目上斟酌斟酌才是啊!&rdo;
大家都笑了,鼓着掌各出各的主意。
唯有那人,仍是冷着一张脸,就那么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们讨论。说起来,他的五官是很英俊,剑眉星目,颇有几分侠士的味道,只是这人的个性,怎么那般的冷淡?
他们争论不休,最终目光都落在了林珧的身上。
林珧轻笑起来,挑眉:&ldo;认真叫我说?&rdo;见众人都点头,便笑道:&ldo;唱曹子建的《白马篇》吧,我为子韬击案为拍,如何?&rdo;
二哥抢着笑道:&ldo;如此再好不过了,二位,请吧!&rdo;
那人并不推让谦辞,也不等林珧为他打拍子,执起一根筷子,便在酒盏上击打起来,随即唱道:&ldo;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rdo;
他的声音雄浑而高亢,唱起这种激昂的诗句,竟有催人泪下的能力。
我但觉胸腔之中热血翻滚,不知不觉,已落下泪来。
他人俱是同感,不过不大像我般好哭,听他唱罢,纷纷鼓掌长啸,看得出都是敬佩之意。
林珧笑道:&ldo;子韬果然英雄辈,非吾等可比。&rdo;
那人亦不谦辞道谢,扯起嘴角状似笑了一下,便坐了回去。
虽说他的举动有些太过无礼,但无疑,他是我见过的,最为特别的一个人。我第一天来并未见过他,他是什么时候加入这个文社的呢?
只是想不起来。
好容易等到二哥起身要进屋取琴,我连忙跟了过去。
&ldo;你跟着我做什么?&rdo;
&ldo;二哥哥,那人是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