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将信塞入我的手中,低语道:&ldo;你父亲的折子递上去了,怕是很快就能来信了。就算不能光复原职,大概也是要回京去的,京城里头有人还惦记着你父亲呢!&rdo;
我抓着那信,不由手心里渗出冷汗来。
&ldo;你父亲若复了职,别说是石家c林家了,就是杨家,也必是不会再与了。眼下正值宫妃大选,势必是要接你回家去的。&rdo;师父点点我手中的那封信,&ldo;这是你二哥叫我转交的,我没看,你自己琢磨琢磨罢!&rdo;
遥遥望见石屹端了两盏酒正小心翼翼往这边走,遂急忙将信往袖里掩了,轻咳一声从师父身边缓缓走开了。
石屹果然问我:&ldo;是他?他和你说什么了?&rdo;
我接过酒来呷了一大口,说道:&ldo;他问我怎么就和武公子是表亲了。我说不上来,他便不大爱听了。大约就是好奇罢了。&rdo;
石屹信以为真,不再追问。
只是我听了师父的那番话,心里老大的不舒服,把游玩的心都抛了,忧愁起来。
我是最知我父亲的,若是能拿我换他的前程,他必定是十分愿意的。如今家中姊妹尚未出阁或定亲的,不过我和八姐。八姐是三房庶出,父亲自然不大会把心思花在她的身上,唯有我
若是父亲当真如此定夺,我该如何是好?
还有崇谨,他从未和我说过要私定终身之类的疯痴话,若是我与他之间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那我真是恨不能一死了之了。只是他如今远在千里之外,又怎能体察我心中之苦?
想到痛切之处,不由胃里翻江倒海起来。难耐之下,我扑到阑干上作呕起来。
那是心痛所致,并非我真的不耐船只颠簸,故而什么也呕不出来,只是难受已极。
石屹连忙安抚我。
我拽住他的手,摇了摇头,勉强说道:&ldo;烦你送我上岸,不要紧的。&rdo;
石屹拍了拍我的背,柔声说道:&ldo;你别担心,让我安排去就好。&rdo;
他和武宥弋说了,武宥弋便吩咐拨拢一只小船来带我上岸。我满心希望师父能找个借口一起走,没奈何石屹要跟着我,只得作罢。
上了岸,我果然好了许多,一心想要看看二哥都在信上说了什么,便急急催石屹回去。石屹看我好了些许,本想就在岸边等武宥弋他们的,但我横了心的催促他,他也只好走了。
回到姑父家中,我迫不及待拆开二哥的信来。
其实之前大哥也曾寄信给我,他在信上将石屹好一顿的溢美,劝我当机立断,不要错误良人。那信被我放火上烧了,仿佛烧的是大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