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仿佛没听到展昭的问话一般,手上无鞘的长刀一言不发的举起,刀剑直指开封府一行人。
……
望着对面“栖凤楼”三个龙飞凤舞且不失峻劲的大字,想起之前和某人的对话,白玉堂带着笑容“刷”的一声打开折扇,上面“傲笑江湖风流天下我一人”十一个大字在阳光下尤其多了几分逼人的傲气。
“栖凤楼么。”他信步走入大门,心中只是冷笑,“老板娘啊老板娘,是凤是雀,今日便见分晓罢!”
说着,人已走入栖凤楼内。
此时并非饭口,酒店的人并不多。白玉堂倒不像平时一般直接前去二楼雅间,而是随意找了个临窗的座位坐了,也不说话,只是冷冷而笑。
见到白玉堂,立刻有小二端了小菜前来招呼:“原来是白五爷!五爷这回不去雅间么?楼上天地玄黄四间可都空着,这楼下嘈杂,要不然您先去楼上坐着,小的这就去给您温一壶陈年女儿红如何?”
“不必!”白玉堂伸手自旁随意拿了双筷子,意甚闲适,只是眯了一双凤眼斜斜打量着那小二,笑道:“不急!星子,我问你,你们老板娘呢?今天怎么不见她影儿?”
那小二闻言陪笑道:“老板娘一早就出去送酒未归,五爷若是急着找,怕是要有得等了。不如您若有什么事和小的先说,小的到时替您转告?”
“免了!”白玉堂摆了下手,一手捻起几粒花生米丢如口中,抬头笑道:“我只找你们老板娘,其他人就免了。你就直说罢!你们老板娘到底去了哪里,何时能回来?”
小二道:“小的也不知道啊!老板娘走时什么都没说,小的……”
“笑话!你会不知道?也好,既然你不知道,那么此时五爷我就是砸了这栖凤楼,想来你也会是什么都不知道罢!”
“这、这个……”那小二口中支吾,心下却是暗暗叫苦:这位爷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了此时?面上却是不敢怠慢,熟练的摆出一副苦瓜脸来,“五爷……您,您就别为难小的了!这老板娘何时回来小的是真的不知道啊?”
“白爷可不管!总而言之,我一定要在半柱香之内见到你们老板娘。”白玉堂冷哼一声,抬头之时唇边的笑意越发冷渗,看的那小二面上也不由得渗出阵阵冷汗出来,却又不敢拿袖子去擦,只能一径的苦着脸陪笑。
却在此时,伴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一道火红色的身影从门外闪了进来:“哎呀呀,这不是白玉堂白五爷么?何事竟如此为难奴家的小二啊!你要找奴家,奴家这不是来了么!”
却正是这栖凤楼的掌柜姬子媚。
……
阳光之下刀口生辉,展昭望着那些摆明了来者不善的人渐渐沉下面容,但见对方一声尖啸攻过来,手一抬,巨阙已然出鞘,整个身形也似燕子般划过一道红色的弧线冲入黑衣人之中。那些黑衣人只觉眼前一花,身边已是森森寒气直逼周身要害。
他们心知不好,忙沉下气来生生抗住那抹红影的攻势。展昭下手全然不留情,那些人只觉眼前晃过一片又一片森亮的光芒,心中欲拦,手上动作却全然比不得那长剑的速度,转眼之间就被展昭撂倒两个。
既得势,展昭手上丝毫不见放松,巨阙紧了紧,攻势越来越厚重,但见他将手上长剑舞的如电似风,密密实实的笼住那些黑衣人,排山倒海的气势随之而起,生生自那些人头上压降下来,实力弱的甚至觉得胸中呼吸都为之一窒,仿佛连气都透不过来一般。
见展昭如此威势,那些黑衣人心中顿时大骇。虽然他们早早就听说过南侠展昭的名声,但是听说毕竟是听说,比不得真实面对时的震撼。此时展昭将实力发挥出来,不由得他们不为之震撼。
但是杀手毕竟是杀手,一人之力终究不比人多,展昭虽然先声夺人在这些人心中埋下了惊骇的种子,但是杀手们并不懂得放弃,留下大部分围住展昭,剩下的长刀一挥,全部冲向他们这次任务的目标——包拯那里。现在轿前只有几个衙役以及王朝等人,对于这些人,那些黑衣人还不放在眼里。
却不想就在此时变起仓促,一旁忽然冲出许多官兵来,二话不说就将包拯的轿子围了起来。那些黑衣人见状,心中今日对方是有备而来,知道此时事不可为,干脆虚晃一招便离去了,对于那几个被展昭打倒的同伴却是看都未看一眼。
展昭不由得一皱眉,转身一一验测了那些黑衣人的脉象呼吸,不出所料的发现那些人已经身死。拉下遮面的黑巾来看,尽是不认识之人。眉头不禁皱的愈发紧了。
这些人如此不堪一击,莫非……
心下忧虑的同时隐隐又有些安心,展昭收了剑回到公孙策身边,对上公孙策疑问的目光时轻轻摇了摇头。见那人会意一笑,便一如既往的站在轿旁守护。
一行人不再耽搁,向着八王府的方向走去。至于那些黑衣人则留下给后来的官兵收拾,免得扰了民居。
……
栖凤楼内,白玉堂看着那张依旧是巧笑情兮的脸,微微的笑了起来。
姬子媚会忽然出现既在他的意料之外,又在其意料之中。若她未出现,白玉堂或许反而要失望一下,而如今——
“五爷,远远就听您在发火儿,可是这些人有什么地方冲撞到您了么?”姬子媚问的娇媚婉转,眼波流转间说不尽的魅惑又透着几分女子少有的爽朗。
“自是找你老板娘有事,怎么,不成么?”
“哎呦!您这是哪里的话!”姬子媚娇笑着靠近,冷不防对面那人抬起头来。一抹冷煞的光芒略过,她不由得怔了怔。
但白玉堂随即只是垂了眉眼轻轻笑着,手指有意无意在桌面上画了几道,姬子媚见了目光几不可见的一凝,随即陪笑道:“……明白了!五爷您稍等!”说着她转过身,向着那些小二挥了挥手,道:
“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这边没什么事了——五爷,如此可好?或者您干脆和奴家前去雅间如何?”后两句却是向着白玉堂所说,只是那眉眼间却多了些凝肃。
白玉堂闻言只是抬起头,目光漫不经心般扫过厅中稀疏的客人,径自起了身,将手上最后一颗花生米精准的丢回盘中,拍手笑道:
“说的也是!五爷可是独爱你这里那些雅致舒适的雅间呢!走罢!——对了,老板娘是不是该备上几坛好酒?难得今儿那猫不在,五爷一个人反而能喝个痛快!”
姬子媚闻言笑道:“我看您是酒虫上来了才是真!平素哪回您不是非要拉着展大人才能喝得痛快?莫不是又和展大人吵架了不成?”
吵架么?白玉堂只是冷笑,心中却有几分发苦:若真是吵架还就好了,至少他还有办法逗得那猫欢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