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所有一切都只剩下无奈暗叹,满心怅惘与又酸又涩的苦果。
情之一字,往往伤人。
情魅原初,情动无缘……
怨乎?可怨乎?或怒其变心,或怨其无情。
但倘若本就无心可变,无情可动,怨之怒之,却已无意矣。
弦弦瑟瑟,铮铮鸣鸣,凄凄惨惨戚戚,谁来把酒,或曾共醉明月?
望之山雀,有其鸣趣,望之江海,有其涛怒。然望之君子……
大道废,拘礼?或居礼?礼为其上,徒笑俨然。
曾彼君子,悠悠我思,曾彼阅容,不过相思。望之喜欣,离之怨甚。如此,叹!叹!叹!!
既无缘守,不若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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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瞬,姬子媚原以为这一劫她可以躲开的。
至少在白玉堂剑下,她有把握自己能够生还下来。毕竟她虽然没料到白玉堂竟会找上门来,打乱了自己全盘计划,但是事关性命,由不得她不甚慎重。
所以在之前,她做了自认为最周密的计划:首先就是从组织那里得到“上面”最近的动向,刻意引了刑部的一个不甚厉害的密探前去拦截了庞吉与李元昊的密信。庞吉行事自然谨慎,毕竟他现在所做的事情事关重大,他不能不慎重。
可是,作为盟友,十六刺想要得到庞吉外放的信件将要通过的路的消息,并不是什么难事。
姬子媚引那人在“机缘巧合”之下拦截了那封原本应该传递的万无一失的信件,在暗处看着那人在信上做了属于六扇门的专门的印记后,直接在背后下辣手将那人杀死,接着从容不迫的用玄木留下的毒药在信上做了些小小的布置——她当然知道自己这点布置毒不死包拯,这么做的目的其实也只是为了要将包拯引出开封府罢了。
结果她成功了,包拯离开开封,无论是求药也好还是送信也好,总归是出了戒备森严的开封府。她原想要按照原定计划前去劫杀,但是白玉堂却忽然出现在栖凤楼,迫使她不得不回去栖凤楼以防万一,而前去刺杀的人也因为她的这个举动失了指挥导致错失刺杀良机。
到此为止,一直到双方兵戎相见,画影架上了自己的颈子,姬子媚心中其实依旧不认为自己会就此丧命。所以在那一刻,她才能从容不迫,她甚至还想着,这一次,不知自己比之“那人”,却又如何?
更何况,来拦截她的是白玉堂——白玉堂她不怕,甚至很高兴来此的是他,这样自己生还的可能性已经无限接近于一定了。毕竟她先前布下的暗棋还在这里。
可惜的是,虽然是生还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一定,但也只是“接近于”而已。
“那人”的出现,打乱了她的心神,一声琵琶声震乱了一切,她直接在那人的话语中读出了她想要表达的讯息:
“子媚,你还在等什么?”
一句话,等于宣判了她的死刑。
所以到最后她才会尽力一搏。她其实不甘心,当真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尤其是——她很有可能扳回一城的时候。但是琵琶声响,由不得她不去遵从。
到最后,服毒自尽或者才是她应走的路罢……谁叫她是琵琶,而她,只是一个再微不足道的人……无面也好,杨彦也好,甚至玄木也好,他们其实都一样,只是“那个人”的棋子。
所以她宁可带着不甘自尽,但至少——她可以提前一步到黄泉之下等着他们,等着……他们……
白玉堂,展昭……
玄木的仇……
琵琶既在,包拯却是不用我了。
至于你们……
我……等着……
最后的目光带着嘲弄与悲哀,嘲弄是对着他们,亦是自己,悲哀……又是对着谁呢?
目光最后映入的是窗外对面房檐上站着的那抹祁红色的身影。她看着她无动于衷甚至可以说是悠然闲适的悄然离去,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悲哀。
是的……她当然可以……她当然有这个资本……到目前为止,她是唯一一个能够堂而皇之走到包拯面前进行刺杀并施施然离去的人……若非白玉堂……若非爱上白玉堂……她定是更加出色的。
姬子媚自嘲:她原以为自己也可以……
却不想到最后……她究竟还是棋差一招。
琵琶……边胧玉……爱上白玉堂,是你这辈子最大的败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