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道:“这样惨,没有人来接你。”
阮流筝道:“不来也好,那都不是什么好人。”
“本王路过,顺便送送你。你要回阮府还好陆府?”
她其实都不想回,根本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那送你去酒楼住一阵时日,你觉得如何?”
“我回陆府。”
他们让自己这样难过,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如今的她眸子已经毫无温度了,冰冷至极。
“本王身上的伤可是为了你受的,欠我两顿酒了,可得好生记一下帐。”
“好,等我和离,宣王什么时候想喝酒了,来找我便是。”
宣王怔了一下,这一瞬间似又看到了那个在国子监的阮流筝,她失去储云泽之后便一直沉寂了很久,仿佛这时候才重生了。
两人似相谈甚欢,渐渐走远。
储云泽自身后走了出来,他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语气有几分嘲讽。
“皇兄竟真的对她用了心?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宋淮不敢回话,怎么说都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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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流筝坐上马车之前对宣王道:“我走了,那日多谢你替我挨鞭子。”
若非是他,她估计已经被打死在狱中了。
宣王道:“我们是朋友,不必多言。”
直到坐上马车,阮流筝的眼眸还是红的。
到了陆府,小厮一看到她便转身进去通报了,看来陆家并不知道她出来了。
没多久陆成则出现在府门口,从阮莹莹遇刺那日,他便没有出现过,此刻的眼神也是充满心虚和愧疚的。
阮流筝下了马车,默不作声地走了进去,陆成则跟在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不敢问。
如烟见她回来,一下子落了泪,她上前搀住阮流筝。
“大姑娘,你回来了。
阮流筝将身子靠在她身上,却是对陆成则道:“别来烦我。”
如烟搀着她进去房内,阮流筝道:“帮我打水洗一下身子。”
“好,奴婢这就去准备。”
她在浴桶里洗了很久很久,之后如烟取来药膏给她上药。
在慎刑司的时候,她手指痛得她整日整夜无法入眠,那些人给她药,她却不肯用,不是要折磨她吗?她便是死在牢房里,遂了他们的愿也好。
可有一日,储云泽出现在牢房里。
他行至她面前,冷声道:“想寻死?”
阮流筝一见是他,眼里却无波澜,甚至不愿开口跟他说话。
反正他也是他们一伙的,恨不得她去死。
储云字见她这副模样,心下的疼惜极其强烈,似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可是她不配让他心疼!
他强行捏着她的腕,单膝跪地,将药给她的手指擦上。
那身华贵的衣袍与这肮脏不堪的牢狱极其不相配,她冷笑了一声,没有挣扎。
好几个夜晚都是这样,他来到牢房替她擦药,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她实在不懂他到底要做什么,可她也懒得去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