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么出生的,又是怎么到何家的,这故事,已经不新鲜了。”
那的确是个狗血又庸俗的故事。
在参军前,何远君的性情,虽说和端木其华并不像,但行为举止,却差不许多。何清波的生母,是酒吧里推销酒的大学生。
有何清波,自然是意外。大学生虽然不十分清楚何远君的身份,但见过他挥金如土的模样,知道他至少是个富二代。
她想要更多的钱,所以,选择将何清波生了下来。
只是,她找上何远君的过程,并不顺利。她好不容易打听了到了何家,奈何连何家的大门都靠近不了;往何家写信,送照片,几十封信出去了,却是毫无回音。
无奈之下,何清波的生母,找上了何远君就读的大学。
这简直就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何远君因此被学校记了大过,大学生自然也豪门梦碎。甚至,她还一点儿好处都没从何远君这里捞到,只能灰头土脸的离开。
而何远君也知道,所谓大过,是学校看在他爸给学校的投资的份上,网开了一面的结果。像他这样的行为,其实是要被学校开除的。
他自觉离开了学校,想办法参了军。而被确定了血脉的何清波,则被送到何家教养。
“我七岁之前,都长在何家老宅。”何清波说。
这七年,是她人生中最不愿意提及的七年。
何远君的母亲,是一位自视极高的贵妇。虽然答应了何远君将何清波养在老宅,却不妨碍她极不喜欢她。
她认为,是何清波的存在,坏了她儿子的清誉,以及大好的前途。
还有就是,她认为,女儿随妈。妈妈是那样有心计的人,何清波必然也不是个好的。
“我像一只小猫小狗一样的养在何宅。太太不喜欢我,脾气上来了,甚至会无缘无故的骂我。所以,就连家里的佣人,都敢欺负我。那时候,我一直期盼着父亲的出现,我以为,只要他来了,我的苦难就结束了。可事实上,我还是太天真了。”
何远君是在何清波开始读小学的时候,将她接到身边的。那时候,他已经从军队退伍,公司也走上了正轨。所有人都说他比七年前成熟了很多,但事实上,这个所谓成熟的男人,仍旧不会照顾他自己的孩子。
或者说,他根本无心照顾她。
他们住在别墅里。何远君请了钟点工阿姨,定时上门打扫做饭。而他,仍旧保持着他一个人时候的节奏,每天早出晚归。
偶尔在家里注意到她,他也似乎并不喜欢她。
他嫌弃她畏畏缩缩,训斥她不够抬头挺胸,就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可又从来没有追究过她为何会如此,而他的怒斥,会让她变本加厉。
“在认识同姐了不久之后,他就带了我去见同姐。他对我说,同姐是他喜欢的女孩子,他们将来可能会有一生共同度过。所以,他希望我能乖巧懂事,讨得同姐的喜欢。”
张君誉没忍住。
“那时候,李时同也知道你是何远君的女儿吗?”
何清波点头。
“在这一点上,他对同姐还是很坦诚的。我那时候年纪小,又听何远君那么对我说,怎么可能没对同姐有抵触?只是,我不敢表现出来。”
“李时同改变了你?”
何清波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我记得很清楚,同姐在听了他关于我的讲述,问了他一句话。”
“哦?”
“她问,‘师兄,您至今觉得,您只是被算计了,而没有半点儿责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