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踮起脚,脸上盈着笑,比常青见过的每一次笑都来?得真切动人?,伸手搂住了身前人?的脖颈。
那个人?背对着常青,酒意让常青有些糊涂,竟然觉得他的背影很是眼熟,颇像是早早离席的……帝王?
可帝王不该出现在这里。
虽只有见过几面,常青对帝王还有个大致的印象,他不苟言笑,脸上总是没什么笑意,和大臣们说话的时候脸色淡淡的,不怒自威。
反正,不大可能是眼前这个人?。
因为?他看见眼前这个人?低下头,像是生怕姜肆摔倒一般去扶着她的腰,用身上的披风将她裹紧,主?动去亲吻她的唇。
而姜肆也闭上眼睛,任由他的靠近。
像是一对璧人?。
常青也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
他手里还拈着金桂和雏菊杂成的那束花,走了大半的路,花叶也落了不少,花枝上盈满露水,或许还有他手心的汗,他分不清。
他的心也乱成了一团乱麻,一会去想对面的那个人?是谁,一会儿去想姜肆是不是已经有了心爱的人?,一会儿又去想,自己来?得是不是太晚了。
他木愣愣地站着,一直到对面的烛灯吹灭,小门?吱呀一声响,紧紧闭住。
月色如水一般凉。
屋内,薛准把身上的斗篷摘下,披到了姜肆身上:“你身体不好,天气凉,不该在夜风里站那么久。”
他早先积攒的那一点醋意和生气,在看到在夜风中等?待的姜肆时散了个彻底。
他只顾着去责怪姜肆不注意身体的休养了。
他没有说过要来?,但姜肆却像是早已猜到一样默契。
姜肆对他的情绪敏锐,这会儿也当?做不知,反倒去端自己热好的醒酒汤:“又在宫里喝了不少吧?”
烧尾宴上,不论是不是真心,总少不了酒,大臣们敬一杯,进士们敬一杯,不用片刻,就能喝一肚子酒水,偏偏这样的场合不能拒绝,为?着一份爱才之心以及对才子们的尊敬,也要喝。
薛准以前喝不了许多,后?来?也习惯了,必须喝的场合也从不落下。
姜肆总是心疼他,每次酒宴回来?,都要备一份醒酒汤。
薛准也习惯了,接过碗闷头喝下,然后?将碗一放,伸手就去抱姜肆。
他坐在榻上,一伸手,就将姜肆抱在自己的腿上。
醒酒汤还未起作用,他的呼吸间蓬勃着酒气,落在姜肆的脖颈上。
姜肆没有挣扎,轻轻抱着他,问:“怎么了?”
薛准闷声:“姒姒,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没有我,你会不会也能很快乐?”
他的姒姒这样好,即使?没有他,也会有优秀的人?来?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