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拿著一份奏折長嘆一聲,皇上撇了一眼說到:“這對我朝而言,不算壞事,小秋擔心什么?”
原來這份奏折是鎮北關所報,言稱今年的暴風雪來得特別早特別猛,北胡措手不及,凍死了許多牛羊馬匹,還死了很多人,損失慘重。
小秋說:“皇上,這場突如其來的天災固然會損傷北胡元氣,但是更激發他們窺視我長城以南富野沃土的狼子野心,這種為了生存而激發出的戰斗力是可怕的。”
“哦,那小秋有何良策?”
“沒有。”小秋干脆地說:“歷朝歷代長城南北的戰爭持續了數百年,耗費多少人命資財,誰也不能把誰征服,如果能握手言和才是民心所向。只是胡人性飆悍暴虐,若讓他們休養生息怕是養虎為患被反噬一口,這還真是矛盾。”
“是啊,北方這樣,南方也一樣,都不甘心臣服于人。也是我朝目前國力尚弱,否則定要踏平南北,令他們不敢有他心。”
“皇上有沒有想過,踏平南北只是圓了一個統一天下的夢想罷了,北方荒蕪,南方窮惡,咱們要他們做什么,還不是徒添負擔。”
“呃,這個朕卻從未曾想過,不過這些蚊子在邊上嗡嗡作怪,實是惱人。”皇上伸手在空中扇了一扇,是一只秋后的蚊子。
小秋笑笑,“蚊子,是很討嫌。如果我朝強大到視其如蚊蟻,皇上還有何憂?又何必在意幾個蚊子哼哼。”
“朕不但想征服南北,還想乘船出東海,看看大海的對面是什么。”
“大海的對面!以前為皇上繪制西部地圖,曾經見過如天一般高的雪山,也曾想過不知山的那邊是什么。皇上縱使貴為一朝之主,一國之君,所能掌控的依然有限。
天下之大,我等凡人無法想象。”小秋淡然答到。
皇上盯了小秋片刻后說到:“秋,你真的變了很多,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小秋握住皇上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小秋對皇上的心跟以前完全一樣。”
皇上突然沉聲說:“進來。”卻是劉文端了兩碗湯水進來。皇上親自端起一碗遞與小秋,“喝點燕窩湯,累了吧,等會再看。”不待皇上示意,劉文已經閃得沒了人影。
小秋慢慢用勺子攪動著碗中的湯水,蹙眉思慮。
“皇上,這場雪災來得兇猛,胡人生計堪憂,為了生存,必會對我邊境進行搶掠。莫若!莫若我朝彰顯仁愛寬容之心,贈予他們一些糧食被服等基本維生的物品,幫他們度過即將來臨的漫長雪季。”
“若他日胡人以怨報德呢?”
“恩將仇報之徒如何能對抗我仁義之師?小秋想起前朝有惡民聚眾為匪,多因生計所迫,所謂窮則生變。若胡人能安居樂業,誰又愿意日日征戰?能為兄弟,誰又愿意為仇敵?縱有個別狼子野心之人,但民心不向,也難成大事。我朝與北胡征戰多年,若平白去示意友好,那些粗鄙之人或會以為我朝示弱,這場暴風雪正好是個契機。另外,小秋上次在鎮北關大戰遇見許多神火弟子,心中頗以為患。火圣人長期來并不參與國事,胡人兩位王子不知如何竟投得他門下。神火教徒大量從軍,在北胡地位驟然提高,火圣人更是被敬為大宗師。多年前我曾見過這位火圣人,是一位心明意遠的高人,于我亦有授術之恩。我想讓小光跑一趟,如果能得到火圣人支持,應該能影響到北胡之決策。”
說到這里小秋嘆口氣,“唉,若我能與小光同去最好,只怕還沒走到邊關,人就倒下了。”
皇上憐惜地拍了拍小秋的肩。小秋微微一笑,“小光在鎮北關一戰出名,胡人素來尊崇英雄,戰后聽聞胡人對小光十分敬重推許,他去也挺合適。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這個,容朕議議。”
“一手懷柔,一手鐵血,剛柔相濟軟硬兼施,這不是皇上一貫的作風嗎?如果皇上覺得此策可行,所需物資可由云記操辦,皇上不必顧慮戶部那些小氣鬼。”
“呵呵,他們也不是小氣,實在是囊中羞澀。”
“軍中該備寒衣了,也交由云記吧。云記這些年積攢了不少家底,可以幫皇上做些小事。”
“小秋!”皇上握著他的手想要說什么,卻感覺到小秋指尖冰涼,便放在手掌里捂著,捂了一會索性將小秋整個擁在懷里,輕聲問:“冷?手指這么冰?”
“不冷,手指總是這樣冰涼的,夏天也是。那一年血流得太多了,幾乎流光。后來就一直象蛇一樣,冰涼涼的。”
皇上正要說話,聽到簾外有動靜,便喚了聲“進來”,卻是安遠。安遠跪下稟報:“回皇上、秋公子,云大人回來了。”
小秋聞言大喜,皇上知他心急,便說:“你先回去,朕隨后便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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