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如今,在安阳想县内“早上吃啥?”成了流行的问候。
原本随便几个包子馒头对付的人,口袋里只要有几个闲钱就乐意到缘来米粉店嗦一碗粉。
一个县里头独此一家,可以想象生意有多火爆。
新鲜的榨粉、切粉几乎是寅时就得准备,一直忙到巳时,两波粉,第一波得赶早随孙家阿娘送去,第二波出来就快敢上要吃中饭的点,加上干榨米粉也要做些,所以一天三四个时辰的工作量还是比较忙碌紧张。
可对比早出晚归去码头,同是每月六百文工钱已经好太多,可人有时候就不能给解开那条紧绳子,尤其知道现做米粉不够还有泡的干米粉凑后,或多或少,里头就有人懈懒起来,这种风气助涨下去,很快大伙都变老油条。
阿丑被称作“玉面监工”,因为孙巧儿作为女子,实在不好天天混在男人堆里。
但他不是本村人,说是孙家远方亲戚,那点关系太单薄,尤其有两次他出手教训两个偷懒的人后,有些排外的人更是对他没好脸色。
“看来得了月钱保障,有些人就想混混过了。”
孙巧儿看着身上不断冒黑气的人,打趣道:“怎么样,搞不定吧?”
阿丑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刁民。”
在他看来,这些人完全就是不识好歹。
“你看你把人揍了,回头他们就告到村长和我阿公那,他们拿准了我们要优先用他们五个月,有恃无恐呢。”
里头有几个人一开始纯粹是懒得把粮运进县城,所以就近了卖给他们,也得了一个干活名额,一开始干劲十足,但过了半个月,身上懒筋一跳一跳冒出来,就难以收回去了。
“知道这些人若是在别处该如何处理吗?”阿丑神色不虞,“直接被东家打一顿丢出去。”
所以阿丑如今栖身于此,骨子里还是个大少爷,虽然体验了一把农家生活,但骨子里的教育,如何让他平等看人?
更何况,人生来就不平等。
他想到的,只是默认的处理规矩。
孙巧儿抿着嘴笑,阿丑觉得被落了面子,剑眉凌厉,问:“看我吃瘪很好笑?”
他嘴上说着,可语气中却不由听出那么一丝委屈。
“是挺有趣的。”孙巧儿大方承认,“看你们这些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子们还呆不呆。”
“好哇,难不成在你眼里,我和那些臭儒酸一样?”
臭儒酸?
好个大逆不道的人。
仔细看阿丑,高挺健硕的体格,长相一等一俊美,面部刚毅,轮廓深邃,一身普通灰布衣,通身又带着读书人的清气和贵公子的高洁清贵。
所以一想想和几个粗俗农家汉子干架的场面,就是那么有喜感!
额,好像有些恶趣味。
好在阿丑没有一丝文弱书生的蔫气,肩不能提手不能扛,弱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