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说神道二十一年,邻近最后未诚服的国家开城门投降,由此结束十年的外患之争能够被载入历史,那么这场三日才止的“天神发威”,定会作为一场场秋后算账用来批判的神兵利器。
直道晦气的不仅仅是被积水波及,家财损失,又无法外出摆摊,谋生打工的平民百姓,还有官僚乃至皇室。
京都东城的某座府邸内。
负责涣洗的女婢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手上晾晒衣物,嘴上也没停。
“这雨可算停了。天天湿乎乎的,难受死了。”
“我看啊,说不定还要去感谢那个疯子今天没再杀人呢。”
“嘘!哎呀晦气死了,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好端端一个将军说疯就疯了。”
“八成啊,是杀的人太多遭报应。”
飕飕冷风逐渐吹回意识,安以墨听到几道交谈的女声。
将军?
……到底谁疯了。
哪里来的将军,大清早亡了。
西侧屋内,躺在床榻上的安以墨身着云水色的衣衫,眉头紧簇。
沉重的眼皮跟安以墨作对,怎么都睁不开。久违听到人声,安以墨好奇新作祟想着多听几句,可天不遂人愿,这么几句话后,也不知女子们说到了什么,纷纷心照不宣地笑起来,紧接着脚步声越来越小,走远了。
“哐当——”
窗子被风吹动,重重地砸出声,也连带着把安以墨给震醒了。
雨天的清新散去,残留的唯有潮湿腐朽的难闻气味。
医院的除湿有这么糟糕吗?
安以墨这么想着,然而在睁开眼看到满目古色古香时大脑一片空白。
他是谁,他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安以墨呆滞着艰难坐起身,抬手敲了敲梆硬的床板。
真实的,手还有点痛。
从吐槽找回思维功能,安以墨环视起四周。
整个屋子不见光,阴沉沉的,但好歹木质桌椅、柜子屏风齐全,跟电视剧里简直大差不差。
安以墨抬手,一身长袍被压出痕印,结合适才听到的将军词眼和正健健康康活着的他的身体,不难的出结论。
大概是穿越了,安以墨平静地想。
能得出这个结论不完全是天马行空的臆想。早在上手术台之前,安以墨便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他手术的结果。
现在看来,他当初的感觉非常正确,不过只存在于小说中的穿越能发生在他身上太过出乎意料。
住院时为打发时间,安以墨没少看奇奇怪怪的小说。现在机会落到自己身上,安以墨非常感谢自己还算可以的大脑,只要是看过的书,他有信心想起来大差不差的内容。
按照穿书国际惯例,应该会在他读过的几本书里选吧?
不过既然穿越都不在话下,那么不遵循正常规则也不是不可能。
为印证自己的猜想,安以墨拍顺云水色的衣袍,确认衣着得体,决意出门逛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