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很是喜气洋洋的现场因为这件事情的出现而变得一片静谧,慕菀下意识的就朝秦昊看了去,没成想秦昊也在瞅着自己,只是那目光温和的很,仿若每天早晨她醒来时,窜入眼中的那般……
“菀儿,这件事情会不会……”顾知画趁着呼延灵还站在前面的时候,不禁小声的朝慕菀道。
慕菀摇了摇头:“这事儿奇怪的很。”
就在她们小声讨论的时候,齐皇端坐在上位,忽然发话了,声音很是严厉:“燕归泠,朕有话要问你。”
在齐皇说到燕归泠的名字的时候,慕菀的心里忽然一咯噔,瞧见齐皇那模样,这目标显然就是针对阿泠来的。
燕归泠的眉头也是微微皱着,只是听见齐皇的命令,还是上前跪在了大殿的中央。
“敬德,将朕手中的这封信拿给燕将军瞧瞧。”齐皇说着,将手中的信递给了敬德,敬德立即弯着腰将东西给送了下去。
燕归泠甚至还没有来的及将手中的信给打开,便听见齐皇的声音很是冷肃的从上方传了过来:“有人到京兆尹之处举报你府中藏有匈奴的死尸,这件事情,如今人证物证倒是俱在,这件事情你怎么解释?”
燕归泠一听这话,先是一愣,随即这才将手中的信纸给展开。
即便是心中想象过这个结果,在看到手中那信上的字迹的时候,燕归泠心里还事有些说不出的苦涩。
果然啊,他从一开始接近自己,目的就不单纯。
所幸,自己在感情上并不是一个太有自信心的人,所幸,没有早早的陷进去。
“皇上,只凭一封信,臣觉得不服。”燕归泠看了那封信许久,忽然抬头朝齐皇道。
齐皇看着女子那张坚定淡定的脸,心中倒是点了点头,他们燕家的人,一直都是这样死犟死犟的倔脾气。
“来人啊,将人也给带上来。”齐皇有些头疼的朝后面挥了挥手,而那些刚刚将人给带回来甚至还没有怎么来得及喘气的暗卫也顾不得遮掩身份了,带着一个满身伤痕的人从后面走了出来,而当那人的面容展露在大家面前的时候,第一个站起来的却是顾知书。
“泠泠,你看到了吧,我就说这小子不是什么好鸟!”顾知书的声音嫌弃的从一边传了过来,而燕归泠的目光,从徐倾被人拉出来的时候,便一直落在他的脸上。
徐倾好似被人暴揍了一顿一样,整个人鼻青脸肿的,可那双眼睛依旧是透亮的,在燕归泠的眸光看过来的时候,敏锐如燕归泠,她清楚的看到了徐倾眼眸中的微微躲闪。
“你来跟朕说说,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此二人确实是同燕将军有关?”齐皇坐在上位,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朝徐倾问道。
徐倾一听,立即有些哆嗦的朝齐皇磕了个头,然后从自己的袖子中掏出了另一个信封,以上交的姿势跪在那里。
见此,齐皇朝敬德使了一个眼色,敬德一见,立即将东西给收了过来。
齐皇的速度很是快的将里面拉出的一张图纸给看完了,就在他放下这图纸的瞬间,他浑身迸发出的脾气几乎要吓破了周围人的胆。
“你跟朕说,这张用匈奴语写的京城防卫图是从哪里得到的?”齐皇拍案而起,语气十分暴躁的朝徐倾问道。
徐倾也被齐皇这样大的动静给吓了一跳,他一听,身子也是一哆嗦,随即这才哆哆嗦嗦的道:“回……回皇上,小生是在燕将军的卧室里发现的。”
“哦?你瞧着是一介书生的模样,怎么会在燕将军的卧室里出现?”齐皇胸口急剧的起伏着,声音里的暴躁不经意的就传了出来。
“回……回皇上,小生……小生是被燕将军带到府中的……男宠!”当男宠那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徐倾的眼睛似羞耻一般的闭上了去,而这一切,都没有逃过燕归泠的眼睛。
而众人一听这男宠二字,看向徐倾的目光不禁都变得有些怪异了起来。
“燕归泠,眼下人证物证俱在,你又怎么解释?”齐皇大喘着气,朝燕归泠问道。
燕归泠跪在那里,即便形势对自己这般不利,她的脊背仍旧挺直,颇有几分不折不屈的精神劲儿在:“回皇上,臣懂匈奴语不假,可臣从未写过什么京城边防图,再者,匈奴人对臣来说,有杀父杀母之仇,臣此生也不会忘。臣是决计不会痛匈奴有什么来往,不过眼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臣,臣一时虽无证据,但臣心中不服。”
“京城布防图的真假,暂且先放到一边,朕且问你,你既然同匈奴有仇,那这两名匈奴的性命可是你所取?”齐皇声音振振的问道。
燕归泠冷笑了一声,目光很是不屑的看了眼那两具尸体,不禁嗤笑道:“臣从来不会在自家藏有匈奴人的尸体,我怕他们的狗血脏了我们家的地。”
“你……”齐皇被燕归泠这话说的很是生气,他一拍桌子,连动着周围的东西都给震了下来,那双阴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燕归泠,声音里透露出丝丝危险的味道:“朕再问你一遍……”
“皇上,臣也有一个问题要问您!”燕归泠的语气十分的薄凉,她眸光抬起的那一瞬,齐皇竟是有一种不敢看的感觉。
“皇上,难道,同匈奴有仇的只是臣自己一个人么?匈奴人欺凌我们齐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臣的父母葬于沙场,这一点,臣可以接受,毕竟,他们是军人,为国捐躯也算是死得其所,可山海关以北整个雁城的几十万子民呢,他们被生生的屠城,何其无辜,何其悲惨。自开祖皇帝始,陵阳关以西皆是我齐国的土地,如今呢,匈奴人已经在那里欺压百姓,牧牛放羊了。皇上是齐国的九五之尊,这齐国的天下皆是您的土地,您就不心痛?原来,整个齐国,只有我一人同匈奴有仇么?”燕归泠一番话说得是极其的愤慨和痛快,仿佛一个个耳光一样啪啪的打在齐皇的脸上。
“给朕住嘴,住嘴!”齐皇起初还有些担心的朝呼延灵看去,毕竟呼延灵是来和亲的公主,可后来越听燕归泠说,他的脸上就越挂不住了,心里也是一片慌张的很,毕竟,燕归泠说的是事实,祖宗的基业,只怕是要真的毁在他的手里了。
“臣对匈奴的愤恨从来不遮掩,可臣没有做过的事情,臣也不会承认,这件事情,臣无话可说,单凭皇上做主!”燕归泠在齐皇暴躁的骂出来以后,却是立马收敛了刚才的情绪,依旧如同往昔一般的跪在那里,一脸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