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挣扎不停,疯了般的磨着脑后口球的暗扣,呜呜咽咽地一边干呕一边倒气,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人颤抖到痉挛,唾液和眼泪乱七八糟流了一脸,看着就像中了邪。
梁淮笙觉察到身下人的不正常,刚刚急忙开了灯,看到了眼前的场景猛地一惊。
他再顾不上塞那个该死的拉珠,三下五除二上去解了江墨身上所有束缚,只见江墨仍然抽搐般的抖动不止,死死闭着眼,眼泪成串的往下流,竟把枕头沾得半湿。
不寻常的样子让他心脏漏跳了几拍,正要扑上去就听见了一声低弱的抽噎,江墨慢慢缓了过来,翻过身伏在床上,无声地啜泣,肩膀抽动的样子看上去格外可怜。
梁淮笙站在一旁无所适从,后背是瞬间布满的冷汗,他一手拿着震动串珠,一手拿着湿漉漉的黑色布条,无法不承认自己心疼的厉害。
手中上场了没五分钟的玩具被掼在地上,梁淮笙不知道说给谁听,“有这么难受吗?就你最娇气。”
?
第11章
【19】
江墨不再说话,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他身体又累又冷,止不住地打着摆子,过去的梦魇横亘在眼前,却来回交替变成了梁淮笙的面容。
小时候,妈妈去梁家看他,蹲在他面前给了他一颗糖,摸了摸他的头,问他在梁家好不好。
他当时把小脑袋点的飞快,着急得话都说不清楚。
“阿笙哥哥对我可好了。”
过往与现实交织在脑海中,他自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释怀。
江墨难以呼吸地哽咽了一下,闪动着的细泪沾湿了睫毛,声音低弱嘶哑,“阿笙,你非要……你非要这么对我吗?”
梁淮笙心底乱成一团,无可避免地想到那些他放不下的东西。
“不然呢?”冗长的安静后,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幽幽响起,带着些许报复的恶意和扭曲的自我满足,“在古代,丈夫没死就急着改嫁,没把你浸猪笼已经算对你仁慈了。”
他心里知道,自己是在嫉妒,嫉妒祝程、嫉妒祝家有些东西比他梁淮笙重要的多,这份求不得的痛苦无处排解,便化为伤人伤己的利器。
似乎只有看到江墨为他难过了,方能宽慰些许他心中的执念。
江墨绵软地斜躺在床上,刚才的一番折腾让他体力流失大半,心底的疲倦却更浓,一闭眼就仿佛天旋地转。胃里闷闷地发痛,就像一头蛰伏的怪物快要苏醒。
剧烈的咳嗽声突然传来。
梁淮笙连忙抬头,只见那人皱着眉,赤裸纤瘦的身体抖动着陷进雪白的被褥中,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死死按住前胸,眼中憋满了泪水,咳得仿佛要呕出血来。
“阿笙、阿笙、阿笙……”他一遍一遍叫梁淮笙的名字,眼中满是破碎的绝望,“我真的很难受……”
梁淮笙只觉得再看一眼,他就要疯,猛地站起身抖过被子罩在了他身上。
厚重的被子把他整个人盖了起来,在床上也不过鼓起了一个小小的凸起。
梁淮笙站在床前,默然看着被子里轻微的抖动,恍然觉得自己的灵魂置身于一片荒芜的旷野中,眼前有一捧雪,在冬天里悄悄的融化了。
*
第二天早上,阴沉沉的天空终于落了雪。
梁淮笙裹了个大衣站在阳台,亮红的烟头在他指尖明明灭灭,一片柔软的雪花落在他手背,转瞬便化为一滩凉凉的水渍。
这是第五日。
他抽烟的手一顿,迟疑着进了屋,把一动不动的被子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