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没有接通。
祝家为了稳定股价举办的宴会请柬却先一步递到了他手上。
若他预料的没错,届时祝家二少爷和二少奶奶也必定会露面,说不定为了平息舆论,还会做出一些他并不想看到的事情。
可他还是出席了。
于是在宴会的尾声,在四周无人的深夜露台上,他看到了那两个拥吻在一起的人影。
被他无意中捏碎的酒杯碎片扎入他皮肤,香槟的味道浓郁地蔓延开来。
梁淮笙勾起嘴角。
*
是我活该。
【29】
江墨倚靠在楼梯间的墙壁上,无边而来的瑟瑟寒风吹拂着他,鼻前萦绕的酒气却经久不散,方才祝程欺上来的那一刻太突然,他来不及做出反应,直到现在气血翻腾的胸膛还久久难以平息。
他深深吸了几口气,松开了领带,失力地滑坐在地上。
这几日,来自祝家的压力和各类与他有关的流言蜚语潮水般裹挟着他,让他深处其中无路遁逃。他没有了几年前看到自己桃色新闻时的愤慨,生病后祝家的照拂也无法让他再对祝程母亲的请求视若未睹,最终还是同意在祝家的晚宴上出面平息舆论。
他原本以为出席后只需露个脸就行,却没料到会被醉酒的祝程拽走按在露台强吻,若不是祝母及时赶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茫然地看着白墙,胸口的窒涩让他忍不住低低咳了几声,手心被飞溅的血沫染红。
这几日他早已习以为常,木然地把手心污渍在深色的西装裤上蹭了蹭,拖着虚浮的步子上了电梯。
这个临时房间位于丽枫酒店的最高层,视野良好,仿佛把整个城市的万家灯火尽收眼底。江墨看着夜色中的霓虹,一尘不染的落地窗还倒映着他红润的脸庞。
为了打消旁人不必要的疑虑,祝母一早就从医院把他接来这里,几个专业的造型师更是围着他忙了一天,只为了让他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虽然祝程对此极其生气,和祝母起了不小的争执,江墨却只觉得这副样子的自己许久未见。
他并不讨厌。
他对着落地窗的倒影,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扯扯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曾经就是这样的吗……”
他默默想,苍白指尖触上的冰冷玻璃,激得他瑟缩了一下,迟钝地感受到身后传来了一丝若隐若现的冷风。
江墨出神地转过头,想看看是不是有哪里没关严实,却吃惊地发现屋内居然还立着一个人。
“!”
他呼吸一滞,按捺住受惊狂跳的心脏,张了张嘴:“阿……阿笙?你怎么在这里?”
梁淮笙轻笑一声,眼底宛如落了细细碎碎的冰棱。
“哦,我会错意了,原来门不是给我留的。”梁淮笙慢慢踱步走近,脸上挂着笑意,无边的压迫却死死包裹住江墨,他禁不住后退了一步,脊背抵上身后窗玻璃。
下一瞬,微凉的手指覆上他的脸庞,轻轻抬起了他的脸。
“江墨……”
梁淮笙低头,呓语般重复着江墨的名字,衔住他的唇瓣细细舔舐,另只手顺着后腰把人死死圈进怀里,缱绻温和的动作下浓重的烟味撞入江墨鼻腔,呛得他险些喘不过气。
“你怎么回事?”江墨头一偏,避开了梁淮笙的亲吻,眼尾被熏得泛红,“你抽好多烟,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梁淮笙低低笑笑,把江墨转过身,透过玻璃端详着他的面容,“就是在想,你被祝程操时的样子。”
江墨一僵,短短一句话让他如坠冰窟周身寒冷,难以置信地抬起脸,声音里尽是止不住的发颤:“你……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