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其说完,便被人从身后用比平时更大的力气紧紧拥住,熟悉的气息包裹了他。
他回头看了眼沈延,察觉到沈延的情绪似乎和平时不同,他在电话里和父亲说了几句结尾便将电话挂了。
“你刚才说,你十七岁时拍卖过一副画。”
“嗯。”
“所以,你是espoir?”
言其才知道沈延在意的是这个,笑着承认:“没错,我就是espoir本人,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
他想,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他和沈延之间早就注定好的缘分。
沈延注定会买他的画,而他也注定会遇到沈延。
好半晌,沈延才突然道:“谢谢你。”
言其不理解沈延突如其来的道谢,但在看到沈延泛红的眼眶时,心还是狠狠疼了一下。
外面的风将沈延的发丝吹得有些凌散,平时一向高高在上的人此时却像个无助的大狗狗,言其突然就心疼起来。
两人进到了屋里,沈延把他抱在怀里坐在沙发上。
“沈延。”
沈延闭着眼,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像呵护宝物一样小心。
言其知道沈延肯定有什么没告诉她的,不然不会在知道他是espoir的时候会是这种反应。
他问了沈延,沈延却只道:“没什么好提的,只是些陈年往事。”
言其猜也能猜得出来,不可能只是这样,他说:“那我还是想知道呢?”
“你确定想听?”
他用力点头,“想。”
“说出来你不准笑。”
“我保证,想笑我也忍着。”他一脸的信誓旦旦。
沈延注视着他,“嗯。”
沈延告诉他,那时买下那幅画的当天,他原本已经做好打算离开了。
他从出生开始便生活在父亲暴力的阴影下。
即使外界把他描述得再光鲜亮丽,但也改变不了内心已经变得漆黑的事实。
无数个夜晚,他祈求能够安稳的睡上一觉,可等待他的只是紧闭的房门和透不进来的光,还有身边死一般的寂静,然后在不知道时间消逝的空间里度过一晚又一晚。
因为父亲的大男子主义,他的母亲没什么话语权,所以也只能看着他哭。
他的母亲也想过带着他逃走,可就在他们天真的以为成功了的那一刻又被找了回来,然后是变本加厉的惩罚。
他从小是厌世的,看什么都觉得事不关己,只是身上的疼痛偶尔提醒他还活着,终于,熬到了十九岁那年,他的父亲终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