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那种地方,没罪的人进去也要脱层皮才出得来,何况慕容近山是做贼心虚,生怕落得个有去无回,哪有胆子跟孟近竹到大理寺去对质。
慕容近山除了矢口否认,也找不到更好的说辞,“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害你的人是慕容近川,你要报仇也该找他。”
“你放狗屁!”慕容近川大骂一声,跳了起来,又要过去跟他拼命。
秦氏一看孟近竹已经不肯再做让步,真闹到了大理寺,可由不得慕容近山一味抵赖,轻轻咳了几声。
“方才近竹已对老身表了态,只要将慕容家的庄田全部划归他所有,今天的事就一笔勾销,当没有发生过,你们大家可有什么意见?”
“砚香楼的人都没意见。”顾倾城首先赞同,反正那些庄田也轮不着自己,落得做个顺水人情。
慕容近川眼见慕容近山给他立下的字句转眼间成了泡影,现在只想脱罪,哪里还敢痴心妄想,也跟着附和。
“若芙,山儿,你们的意思呢?”秦氏见他们母子不吭声,只好点名要他们表态。
裴若芙一听孟近竹要得到所有的庄田,好比被人在心头剜了一刀,“咱们府上的庄田,少说也有一万顷,全部都是旱涝保收的良田,将来要是分家的话,山儿作为关内伯府的世子,怎么也要分到其中的九成,怎么能说给他就给他,还请母亲大人三思。”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就跟近竹一道去见官吧,老身是也不见心不烦。”秦氏说着站起身,挥挥手说,“你们走吧。”
慕容近山一愣,秦氏现在可是他唯一的靠山,没想不到她竟然撒手不管,如此一来,门外那两个高手非得将他押到大理寺不可,连忙跪下磕头,“祖母,您一向可是最心疼山儿的,今天可要为山儿做主呀。”
“我虽然心疼你,可是你的母亲却把那些田产看得比你的性命还要重要,祖母今天要是做主把田产全部划归近竹,只怕将来我死了,你们母子还要抱怨我这个老太婆处事不公。”秦氏言下之意,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破财消灾了。
“但凭祖母做主。”慕容近山为了保命,只得咬咬牙答应下来。
“孟近竹,你既然不肯认祖归宗,不过是一个外人,竟然狮子张大口,有啥资格来继承慕容家的田产!”裴若芙不满的冲孟近竹大嚷。
慕容初雪拽了拽她的衣袖,低声劝道,“母亲,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今天要不答应他,只怕大哥性命堪忧。只要大哥好好活着,今后升官发财,还有机会再买些田地回来。”
“近竹的确没有资格,可是你的宝贝儿子非要送到我跟前来,实在是却之不恭呀。”孟近竹鄙夷的看了一眼,“您要实在觉得心疼的话,还是别答应,我宁可到大理寺跟他对簿公堂。”
“你……”裴若芙知道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保不住这份家业了,流泪道,“母亲,山儿作为关内伯府的世子,总得留点什么给他吧。”
秦氏也觉黯然,可今天要不答应孟近竹的条件,后面恐怕要闹出人命来,权衡利弊,也只能如此了,“这事要怪也只能只怪山儿自己,他要不生出害人的念头,竹儿又怎么会主动去伤害他。”
“祖母,竹儿愿意从中拿出一千顷良田分给二哥。”孟近竹为了今后顾伯安能够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便主动以小恩小惠向砚香楼示好。
“近竹不愧是状元郎,心胸如此宽广,姨娘谢过了。”顾倾城想不到这次不但没有啥损失,还得了意外之财,对孟近竹顿生感激。
顾伯安明白孟近竹的意思,急忙向他表忠,“将来有用得着老朽的地方,近竹尽管开口,老朽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孟近竹冲他笑笑,“这个自然。”
裴若芙见他们已经开始讨论如何分田产了,一时感到万分落寞,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山儿,今后你拿什么过日子呀。”
秦氏叹了口气,“去吧,把田契拿来,交给近竹吧。”
裴若芙一万个不甘心,抱住慕容近山的头,“要是你舅父在此,谁敢这样骑在咱们娘俩头上。”
“都是山儿的错,连累母亲也受到伤害。”想到今天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慕容近山也跟着垂泪。
孟近竹看着他们母子,发自内心的笑了,想不到你们也有今天。
可这还只是一个开始,你们今天所拥有的,明天都要慢慢全部失去,直到你们一天天的绝望,尝尽生不如死的痛苦时,才让你们有解脱的一天!
“时候不早了,赶紧见田契拿来,大家爽快的把事情办了,免得耽误了老祖宗休息。”孟近竹可不想滥用自己的同情心,大声催促道。
裴若芙揉了揉哭红的眼睛,神情呆滞的出门拿田契去了。
秦氏和裴若芙分别在田契签了名字,确认田契从此归孟近竹所有。
孟近竹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小心的将田契揣进怀里,笑着说,“多谢祖母、母亲大人,钱财乃身外之物,还请你们保重身体,不要太放在心上。”
裴若芙看着他得意的样子,心里一阵阵绞痛,连声骂道,“用不着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就是死了,也不用你来同情。”
“母亲大人,您说这话可不公道呀。刚才在牧场的时候,大哥对我下手可是绝无半点兄弟之情,我只不过从你们手里拿些田地,这根本不算什么惩罚,实在太便宜他了。”孟近竹笑着奚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