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告诉你,若论对大烈的了解,他可比为父差远了,有为父助你,还用得着他吗?”
“可是……”独孤云心里嘀咕,就算如此,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有何不好。
“这事为父自有分寸,无须多言。”方天赐说着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独孤云愣了一会,坐在了床头。
“瞧,刚刚还口口声声说要好好陪我的,照你们现在这个样子,一见面就拌嘴,哪能合到一块去。”独孤谨幽幽的看着独孤云,“云儿你也是,就不能像从前尊敬师傅一样尊敬你的父亲吗?”
“孩儿也想把父亲只当成师傅,可事实上我根本做不到。”
从前,独孤云敬他,怕他,将他奉为神灵;可自从那天,他将孟近竹逼得跳下云霄峰,独孤云就彻底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独孤云瞒着他,花了几天时间,才想尽一切办法进入谷底,想要找到孟近竹的遗骸,可是寻遍整个谷底,都没有发现孟近竹和骆钰昭的尸体,为此,他甚至一个月都没有出门,见了方天赐也不再搭理他。
为此,独孤谨为两人做了不少开导,独孤云也得到了孟近竹还活着的消息,这才与父亲重归于好,但两人自此结下心结,常常为一些事情争得不可开交。
“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父亲,你就不能让着他些。”独孤谨拍着儿子的手背。
“母亲您是没看到,骆钰英被他折磨得简直惨不忍睹,连我都不忍看下去了,他杀了云霄宫的人,父亲真要为他们报仇,就给他一个痛快,何必这样苦苦折磨。”
“我看你还在为那个叫孟近竹的在生你父亲的气,对吧?姓孟的不是没死吗?你又何必老记在心上不放。”
“近竹不死,是因为他福大命大,换了别人,只怕一百条命也早没了。”不提还好,一提起孟近竹跳崖的事,独孤云的气就上来了。
“云儿,孟近竹对骆钰昭可是一往情深,你又不是看不出来,这又是何苦。”
山戎国的礼法向来不如大烈那般严苛,从来没有父母做得不对,儿女不能反对这一套,再者独孤谨一直瞒着儿子,不让他知道方天赐就是他的父亲,内心对他有着歉疚感,因此从小对他就十分溺爱,更养成了他桀骜不驯的性格。
“男儿大丈夫处世,既不能快意恩仇,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独孤云站起身来,侃侃而谈,“云儿之所以发誓一定要战败大烈,就是冲着有一天要从骆钰昭手里将竹儿给夺回来。”
“孟近竹都已经做了大烈的帝后了,你难倒还不死心?云儿!”独孤谨被他的一番言论给吓着了。
“云儿对他的心,从来不会因他的地位不同而有丝毫改变。”独孤云昂首答道。
独孤谨垂泪道,“如果你得不到孟近竹,将来又当如何?”
独孤云见母亲流泪,把“终身不娶”四个字咽回到肚子里,“母亲,孩儿一定不会失败的。”
“哎,真是一场孽缘,你要心里还有母亲,就答应我,把他给忘了吧。”独孤谨擦去眼角的泪水。
“母亲,你知道云儿不喜欢说谎,又何必如此来逼云儿呢。”独孤云重又坐了下来。
独孤谨捏拳敲打着他的胸膛,“痴儿呀,痴儿。”
方天赐怒气冲冲的出了内室,径直来到那座废弃的柴房,想要拿骆钰英出气。
一进柴房,却不见了骆钰英,心中奇怪,此贼中了我万蚁钻心的内功,内力受损,就算为他接上腿脚的关节,也决计走不出这里,怎么不一阵的功夫竟然不见了。
他纵身一跃,轻轻的落在房顶上,举目向四周查探,一眼就看见前方不远处的树荫下,骆钰英正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
“好贼子!”方天赐腾空而起,越过树丛,落在骆钰英身前。
骆钰英正在寻找逃出去的路线,猛抬头看见方天赐站在前面,知道不妙,就地一滚,爬起身来就往相反的方向逃去。
“哪里逃!”方天赐是身法快如鬼魅,身形稍稍一动,已经抢在了他的前面。
骆钰英见势不妙,索性拼了,飞起一脚,直踢向他的裆部。
方天赐脸色木然,手指一戳,已经拿住他脚踝上的穴位,骆钰英另一只脚趁势又扫了过来。
怎么隔了一天,这小子不但行动自如,内力还比之前更胜一筹。方天赐咦了一声,手底催动内力,玄门内力如排山倒海般涌入骆钰英体内,他的另一只脚还没踢出,半边身子已经麻木得失去了知觉。
“跪下!”方天赐一声断喝,将他穴道封住。
骆钰英不由自主,扑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
“说,你是怎么解了老夫的万蚁钻心功的?”方天赐举起手掌,只要他一言不合自己的意思,就要对他动用酷刑。
“刚才是独孤兄助我疗的伤。”
“云儿乃堂堂七尺男儿,你也敢与他称兄道弟!”方天赐扇了他一记耳光。
“骆钰英虽然落难,但也曾是大烈皇族,昔日的太子,论起家世来,并不比独孤兄差。”骆钰英心道反正是一死,何必再受他的窝囊气。
“大胆,竟敢顶撞老夫!”方天赐怒火更盛,如法炮制,施展起万蚁钻心的点穴功夫来,又要让他尝一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施主何必如此。”忽然间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一股柔和的罡气挡在了骆钰英身前,将方天赐的劲力全部化为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