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红尘万丈,滚滚相息。
我却步步远离,踏往他的方向。
终于,我见到了炎夕,有的女人,需要锦衣华服搭衬美好。有的女人,只需微扬眸梢,无语也能倾城,那就是炎夕,她干净,明亮,仿佛烟江的春水,当她执起我的手,把青花瓷瓶交到我手心的那刻,我几乎迷惘了。
我低着头,不让她看清我的模样。
他们说的话,我听而未闻,悄悄离开,我吩咐下人们都不冷来打搅,门扉合上,我两腿微软,提不起一点力气,树桠枯稿,风舞而来,刷刷,好似落叶千千,我靠在纸窗上,一下又一下的碰头,“咚,咚,咚”,唯有疼痛才能分散我的注意。
夜半时分,抓着玉伤良药的指已微微泛白,我依旧没有上前。
昭然斜倚锦榻,单臂微倾,血,一滴一滴,琼浆玉露,鲜艳无瑕。
我想起昭然出征援助皇帝的前一晚,
我问他,“你为什么要去送死?”
他说,“她一定要当皇后。”
其实,我知道的远远比昭然想的多,从我入府的那刻,一直到今天,我隐约拼凑出他的故事,一个隐瞒天下的皇孙公子,欺骗天下的皇孙公子,看似风流,红粉三千的孤独男人。
我对他说,“昭然,下次再出战,我一定要带上我。”
他抿唇不答。
我不敢落泪,只能不断不断的扣住他的指尖。
他说,“他们,一个是我的三哥,一个是我的大哥。可有她的地方,才是我的方向。”
“所以,你站在皇上这边?”
“不……我只站在炎夕的身后。”我害怕他的模样,平静得好像马上即将会消失。
他静静的,眷恋的望着我,全然不隐藏他心底的感情,完完全全把我当成另一个人。“你知道,为什么汝王府里有红阁?”
“最早,红阁设在我三哥的府地,我忘不了,她住在那里,当时,她是明月,我摸得到的明月,虽然只有短短三天,但却是我一生最满足的日子。她离我那么近,最后那天,我抱着炎夕,我告诉她,从此以后,夫随妇唱,她的眼里有泪,可我很确定,她是真心诚意的要跟我走。”
“我一直没有告诉她,我想带她去南显朝,然后,把家安在漉州。我会一直等她,等到她爱上我。谁知,第三天的夜晚,她站到了高高的皇台上,就站在我三哥的身侧。我不怪炎夕,我明知道她的身份,却还是固执的想带走她。那天朝宴,她身旁无权无势,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坐到她旁边。她睁着眼,我想,她是明白的。可我不能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不住,在国公设灵那天,她打了我。”
“她要出征,我不能相随。三哥是我最亲的兄弟,她,是我最爱的人,我谁也不愿失去。”
那一刹那,我明白了昭然的意思。
我跪在地上,就跪在他的脚边,“昭然,你娶我好不好?”
他诧异看我。
我含笑抬头,“如果你赢了,平安归来。你就娶我。”
他扶起我,“丹姬,你太聪明。太聪明的人往往都没有好下场。”
我固执的答道,“我无权无势,不属于任何一方。只要你娶了我,就能一心一意做公主的后盾。等她当了皇后……”
“那时,我们就走。”
我几乎快不能呼吸。
他悲凉一笑,“丹姬,只要看到她幸福,我就离开朝都,带你去南显。”
可现在,他还愿意履行承诺吗?赢了宇苍武,他是痛苦的,那夜皇城火光冲天,别人说,是别阁失了火。我却见到昭然牵回一匹马,那马,骏健壮实,眼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