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无力,犹如瞬间释了重负,失了支撑。
很奇怪,到了这一刻,她的心里竟出奇得平静。
羞耻,恐惧,窘迫,悲伤,挣扎……她没有任何感觉,她甚至不觉得冷。
麻木到了极致,她什麽都感觉不到了。
以自己作为条件,以自己作为交换,这是她仅有的,也是她仅剩的了。
各取所需,一场交易,她主动提出,主动邀请。
以为启齿不易,一旦开了头,就是简单,顺利。
自暴自弃也好,放荡下贱也好,她并无多的选择。
她的力量太薄弱,自身都难保,怎麽救得了木头?
所以,不想了,不要想了。
就让麻木延续、持续。
这场交易,划得来的。
所以……
就这样吧……
(14鲜币)158。应承
高大与纤瘦,衣衫完好与全然赤裸,是一鲜明的对比。
两条藕臂如藤蔓缠绕,近身相贴没有一丝空隙,难解难分,仿佛契合。
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廖岚猜到了一些,却未料中全部。
当披风落地,所有的私密随之呈现,不带保留。主动的交予,大胆的邀请,软玉温香扑满怀,并非柳下惠,岂会无动於衷?
抬手,握上那单薄肩头,鬼使神差般的。
握住,缓缓的施力,一点一点的持续加力。
坚决的推开还是顺势揽紧?竟犹豫,竟迟疑,拖沓模糊,做不到明确,做不到干脆。
该当机立断。
他这样催促自己。
神情是为凝重,双眸深不见底。两抹蔚蓝挥别了平寂,微渺火焰隐隐攒动,宣示著企图,暗示著危险,有一种强烈呼之欲出,又被刻意压抑著,便成了一幅难以形容的复杂。
什麽真,什麽假。
几分真?几分假?
是否因太过投入,故连自己都迷惑。还是假戏早成了真,不愿承认,所以装作不知。
浴池中一幕纠缠,饶是杗肖反应迅速,仍快不过他的一眼在前。
那时……她的模样,她的姿态,是他初见。
白皙的玉体横陈,细长的腿儿半没在水里。胸前高耸的饱满,一边被占据,一边显露在外,顶端一点小巧──那挺立的嫣红,生生刺入他的目。
小脸含酡,柳眉微躇,朱唇轻启,表情似无措,似隐忍,似痛苦。长长的黑发随著水波漂晃,拂在她的肤,亦拂在他的心。
眉目之间一片朦胧,却矛盾的显出了潋滟。犹如水中女妖,娇媚并且诱惑,虽是无声,可他似能听到她的呻吟──低低的,哀哀的,细柔婉转,我见犹怜。她又像暗夜里的一朵羞花,携著生涩,颤巍巍的被迫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