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冷的,如同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样。
“快睡觉,快回你房间去,不要在这里待着,这里太冷了。”
顾柠西的双手握住他的一只手,帮他取暖,“你疯了吗,怎么冻成这个样子。”
客厅的落地窗一夜没关,屋内的暖气早就被吹没了。她只穿了睡裙,不一会儿便被冻得瑟瑟发抖。
徐筠眼底平静:“抱抱我。”
顾柠西:……
她深吸口气:“怎么还要抱抱?”
徐筠神色认真:“抱久一点,我就能睡着了。”
她叹了口气。
睡不着,又是睡不着。
这个人,竟然为了一个拥抱,在楼下守了一夜。
窗户大开,北风肆虐,全靠意志力撑着。
是近乎自虐一样的行径。
最近在徐筠面前,她做的最多的动作,就是无奈叹气。
真是没办法了。
徐筠脸上毫无表情,只有不露端倪的冷。
他的脸依旧是冷峻的白,低眉垂目的时候,像一副冷色调的远山水墨。
他已经很久不这样了。
他应该早就从孤僻和冷寂中走出来了。
顾柠西眼里闪过一丝痛苦。
是她昨天的话说的重了?
不该啊。那是她思量了好久,才找到的最委婉的表达。不会伤和气,也不会尴尬。
“如果我没有来开门,你是不是就在外面待一晚上?”她没好气道,“徐大总裁的智商哪里去了?”
徐筠非常有涵养地没说话。
她知道,他肯定不会回去。
不反驳,也不苟同。
偏执地守着自己的立场。
顾柠西捧起他的手,轻轻地呵着气,试图帮他暖回来。
她细细地抚摸着他修长的手指,目光触及虎口处一道狰狞的疤痕。
那是许久以前,因她而留下的伤口。
在某个放了学的夜里,她亲手帮他包扎了伤口,当时看着纱布上渗出的血,怎么止都止不住,几乎要崩溃地掉眼泪。但徐筠不疼,就像是没知觉一样,任由她摆弄他的指尖,脸上永远没什么情绪。
还有他学做饭留下的刀伤。他曾用这只包了创可贴的手,笑吟吟地给她递过来一杯热牛奶,告诉她晚上要等他回家。尽管被她躲闪着地拒绝掉了,但还是在夜里,得到了他救回来的猫咪。
顾柠西默然片刻。
陶芝芝的话早忘到了九霄云外。
徐筠细细看着她,直到她的眼圈一点点变红,眸子也变得湿润润的。他的唇动了动,手指贴上她的脸,替她逝去眼眶即将溢出的泪水。
“哥哥又没死,你哭什么。”
他勾了勾唇。
顾柠西摇摇头,拉着他的手往回走。
“来睡觉吧。”
她拽了拽他,拽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