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建兰逃也似地冲到正厅,周智怀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她身后,“有什么人在追你吗?”
李建兰红着脸,“没、没,我就是怕师父等久了。”
“真是懂事体贴的好孩子!”周智怀欣慰地捋了捋胡须,看来潘凡青说得没错,有李建兰这个徒弟,他算是捡到宝了。
“师父,你这么晚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儿吗?”李建兰一面说话一面用手扇风。实在太热了,她现在还是胖子一枚,刚泡了热水澡,这年代的衣服又裹得这么密实,她快热疯了。
周智怀却没留意到这一点,他自顾自地说,“老夫也不想这大晚上的打扰你夫妻俩休息,只是老夫突然想起,一位友人托我问问,此次洪灾导致北流河水位上涨了许多,有什么法子能让它快点退水?上半年收成没指望,便想着早点开始下半年的播种计划。”
“很简单啊,疏通河道、开渠引流、储水坝即可。”
周智怀双目熠熠生辉,“你所说的跟县……我那友人的想法不谋而合啊。只是,这几年与古柏国的一场战役,我方打得是元气大伤、国库亏空,疏通河道、开渠引流等都是大工程,这个节骨眼上,可能朝廷很难有银子拨下来。”
李建兰接过药童递过来的扇子扇呀扇的,却不答话。
有没有银子拨下来那是朝廷的事,难不成他以为,她一介村妇能有办法?未免太抬举她了!
周智怀只是见她屡屡创造奇迹,所以心直口快便说了出来。可这样的难题身为帝皇都束手无策,更何况她一个弱女子?知道自己过分了,当下轻咳一声,换了话题,“我友人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
李建兰漫不经心地问,“你的友人是不是县令大人?”
周智怀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你怎么知道?”
“呵……”李建兰瞧着这滑稽的小老头就觉得好笑,“今日两个衙役出现在此处,绝不是偶然。加上您时不时看向那座屏风,我就确定,县令大人就在那里面了。”
周智怀哑然失笑,心中却是佩服得紧。仅能从几个小细节就作出了准备的判断,他这徒弟,可
了不得!不但心思缜密,还聪慧过人,以后必定有大作为!
李建兰又说,“只是我觉得奇怪,县令大人有问题为何不当面问我?”还要师父传话,感觉挺不尊重她的。
周智怀神色讪讪。他总不能说,一开始,潘凡青以为她只是有点小聪明的小村妇,他不屑于接见吧?后来见识到她的厉害,他想出来,也放不下面子啊。
周智怀轻咳一声,正要说话,便看到潘凡青直接从屏风里出来了,又是一愣。
“民妇见过大人。”李建兰不慌不忙地跪下行礼。
这令潘凡青十分惊讶,据他了解,这村妇从未到见过一些达官贵人,为何行的礼还如此标准?再看她的态度,不卑不亢,十分自然,要是寻常村妇见了他,保管吓得瑟瑟发抖了吧?他方才不露脸,就是怕她害怕,反而不能准确地回答他的问题,可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这女子太让人意外了!
有意思!
潘凡青伸手虚扶一下,“此处并非公堂之上,不必如此多礼!”
“应该的。”李建兰也顺势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