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似乎滴水不漏、合情合理,可李建兰觉得,就是因为太完美了,像是背诵了无数次,显得很假。
加上语气毫无情绪的起伏……
李建兰心中有数了,便冷笑道,“你无须在我这儿打悲情牌,博同情分,收留你的人是王旺财,他才是你的主子。”
王旺财是她的奴仆,却让他跟着王旺财,那不是暗讽王旺财越俎代庖吗?
谢水生意识到自己或许哪里错了,便“噗通”一声跪下了,“小的虽为王管事所救,可您是王管事的主子,小的定是追随您,为您效犬马之劳的。”
李建兰懒得理他,面无表情地往里边走。
可突然间,从里边奔出一人,口中直呼“主子”,双膝直直跪了下去,一直膝行到李建兰脚边,“主子,您可算回来了,旺财把脖子都盼长了。”
李建兰讥诮道,“只怕是一直盼着我死吧?”
王旺财面色剧变,而后抖着双唇喊,“主子,您是不是对旺财有什么误会?旺财对您的心,日月可鉴哪!”
李建兰此时又饿又累,懒得跟他多废话,便说,“你收拾下东西,去偏厅等着。我让小红给你结算完工钱,契也还给你,你拿了走人吧。”转身往里边而去。
王旺财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李建兰这是要赶他走了。
要是以往,如此轻易便获得了人身自由,他定是欣喜若狂的。可如今,他才当了管事,底下几十号佣人都归他管理,他想睡到几时没人敢说他,他想吃哪个婢女的豆腐,也没人敢反抗,甚至小梅那搔蹄子还自动献身讨好他……他已食髓知味,怎么甘心就这么放弃?不,不行!
二话不说就冲过去,扑在李建兰脚下,“不,主子,旺财誓死追随您,无论为您做任何事,旺财都心甘情愿、无怨无悔,还请主子看在旺财对您一片忠心的份上,不要赶旺财走!”说着竟低头亲、吻李建兰的鞋面。
李建兰倏地抬脚,被他给恶心到了,真想一
脚就踹他脸上!
她面无表情地道,“你识相的就自己走,不然如果我让人给撵出去,估计你很难找到东家了。”
说着又抬脚向前。
王旺财在她背后发出绝望的一声大喊,“不!旺财做错了什么,您这般对旺财!”
有些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李建兰咬咬牙,转身对他冷冷的道,“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带着你的行囊,你的走狗,滚去偏厅等我。”
……
李建兰由两名婢女伺候着洗澡——不是她矫情,而是她头发太长,文智轩又不在身边,她一个人真的很难洗得干净。
“主子的发质可真好,乌黑发亮,像是上好的绸缎一般,真是世间少有。”其中一名婢女赞叹道。
另一名婢女也忙接口道,“是啊,主子的皮肤也很好,又白又嫩,吹弹得破,像是刚剥了壳的鸡蛋,没有一点瑕疵,比京城那些深闺小姐还要养得好。”
李建兰心里好笑,老娘我这风吹日晒的,什么时候有机会养过肌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