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儿十分诚恳,让人听着舒服。可也有人不屑冷嗤,“补偿我们?得了吧,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你这副尊容,出去卖倒贴都没人要!也就只有把你这一身肥膘割了炸油,能哄得那些瞎眼老头子、老婆子一时半会儿的开心!”
特殊的嗓音,恶毒的话语,李建兰一听就知道是李香妹。正要回过去,那原本跟里长干坐着大眼瞪小眼的两个衙役,忍不住出声了。张振道,“你们一个个的,为何将文夫人说得如此不堪?你们可知道,文夫人是个才华横溢、足智多谋的奇女子,连我们大人都对她赞不绝口,将她奉为座上宾?”
王涛也帮腔,“就是!文夫人将会教你们采草药、烧火砖、储水坝,解救你们于危难之中,是个大好人!你们休要在这儿诋毁她,不然,把你们都抓去见我们大人!”
李香妹一家挤在一个破山洞里,听见山脚这边闹腾,她才起来凑热闹的,根本不知来了衙役。听见别人在数落李建兰,她解恨得很,便忍不住搭话。
而眼下听见有人这么吹捧李建兰,她觉得可笑至极,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咯咯!你们俩糊涂蛋是谁家的,才第一天认识李建兰么?还是也被她下了狐?称她为文夫人?是大人的座上宾?还足智多谋?真是笑死人了,谁不知道李建兰是个蠢货!她要是有那么大的造化,我李香妹就把头削下来,给她当凳子坐!”
她不知那两人是衙役,可里长是一清二楚的,李香妹居然对衙役如此不敬,他真是又气又怕,顿时运足了气大喝,“李香妹!在官差面前休得放肆!滚回山上去,今晚不得露面,不然休怪我不给你脸面!”
听里长亲口证实是来了官差,李香妹都吓尿了,双脚一软直接跪下了,“官差老爷,小妇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二位,还请您二位大人有大量,原谅小妇人啊!”说着“噗、噗”地叩首,头颅触碰地面的声音,李建兰听着都觉得头皮发麻。
里长肺都气炸了,这女人是不是傻,明摆着这是给她台阶下,让官差不要追究,可她竟再一次提起,生怕别人不记得似的。
气吼道,“张老二,把你媳妇拖回去,别在这儿碍着两位官爷的眼!”
张老二是个憨厚的老实人,一看里长发怒了,连忙冲过来,扛起媳妇就跑。
“张老二,你个蠢货,快放我下来,让我去认识一下官老爷……”李香妹对张老二又踢又咬的撒泼,无奈张老二自认为自己得到的里长的命令,就必须服从,即便被她抓伤了脸,也都好不松手。
“慢着!”两名药童走出来阻拦。张老二见两名少年穿着气质皆不凡,下意识地将李香妹放下。
李平道,“这位大婶,你方才说,只要我师姑有那本事,你就把头削下来让她坐,这话儿还作不作数?”
李香妹浑身一震,她都忘了这一茬了!
不过,等等,这两个小伙子又是谁?他们叫李建兰什么?师姑?
这……
她不禁往李建兰的方向看过去。
这时四下里都燃起了火堆,李建兰半张脸被火光映得红红,显得分外柔暖;另半张脸因逆着光,隐在了黑暗中,仿若神灵般神秘莫测。
她嘴角噙着一抹平和而自信的淡笑,好似一切尽在她掌握之中,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和光芒。
两名衙役与药童分别在她前后站着,形成了保护的姿态,衬得她贵妇人一般。
李建兰不再是以前那个李建兰了,现在的她,令所有的村妇都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