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爷一个激灵,猛地想从地上站起,却试了几下都未能成功,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外奔,“黑妞,是你吗?你……”忽然想起,她这会儿还在牢里,怎么可能……王大爷已年迈,这一惊一乍之下,他的力气已用尽,呆坐在地上,浑浊的双眸流露出绝望来。
“爷爷,你怎么了?”王黑妞从转角处奔了过来。
王大爷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使劲地擦了擦眼睛,王黑妞已奔到他跟前。
“爷爷,我是黑妞啊,我回来了。”直接就扑进了爷爷的怀里。
“黑妞,真的是你!”王大爷紧紧搂住她瘦小的身子,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馊臭味,终于找到了真实感。
真的是他乖孙女,她被关了十几天,眼下终于回来了!
祖孙俩抱头痛哭了一阵,李建兰便来喊他们开饭。
“这……兰丫头,我知道你好心,你救黑妞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会想办法报答你。只是眼下,我们祖孙俩……”王大爷看了看自己和黑妞的衣裳,很是难为情,“你要是有多余的吃食,就给我一碗稀粥即可,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李建兰笑着说,“王大爷,说什么傻话?我哪里会有多余的饭食?”
“啊?没、没有,那、那我们先回、回村,家里还有些野菜……”王大爷感到无比难堪,话都说不利索了。
“大爷,我是说,我的饭煮了是让人吃的,而不是煮多了浪费的,所以没有多余。快来吧,我有煮你和黑妞的。”
“兰丫头,这……”
“王大爷,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不要见外。”
“兰丫头,这样真的不好……”他自己还好,只是出点汗,味道不重;可黑妞在牢里关了那么久,身上这么臭,会影响所有人食欲的。
好在,黑妞也十分懂事,拽了拽李建兰的衣角,“文三嫂,我身上不舒服,能先洗个澡么?”
李建兰一愣,是她疏忽了!
“都怪我,你是该好好洗洗,去去霉气的。走,我带你去洗。”李建兰牵着她的手,
“王大爷,您先进屋里坐一会儿,我给黑妞洗了就过来。”
“哎。”王大爷这回总算高兴了!
王黑妞自从被王文昌侵犯后,她就很害怕一个人洗澡。有时候实在忍不住了,就偷偷去河里泡一泡。眼下有李建兰陪着,她是求之不得。
李建兰让佣人将洗澡水烧好,提到她房间,她去捣了些香茅草汁和皂角液回来。帮小黑妞解了头发,让她把头伸到洗脸盆里,将头发完全浸湿,而后提起,用香茅草细细。整个过程,她都十分温柔,生怕弄疼了小黑妞似的。
小黑妞自小没了父母,爷爷年纪大了,又是个男子,很难照顾到位,因此,什么都是她自己来,何时被人这般怜惜过?眼下被李建兰如此怜惜,她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文三嫂……”
“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李建兰立刻紧张起来。她也没帮人洗过头发,不知道轻重。
“不是。”小黑妞使劲摇头,摇落满脸的水,连李建兰身上也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