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色渐渐僵硬,望着御医的嘴巴一张一合,脑子突然无法再行运转。
他说喜脉?我有身孕了?怎么……可能?
我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不可能!”
御医因我的话错愕了好一阵子,“娘娘,千真万确,您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我仍然不住地摇头,犹如听见一个晴天霹雳,“怎么可能有身孕……我曾服麝香近半年,早已是不孕之身……你一定诊错了。”
御医再次捻起红线为我诊断,我屏息望着他脸上的表情,呼吸几欲停止。
良久,御医抽回红线,疑惑地盯着我,“娘娘,您的体内根本没有您所说的麝香存在,何来不孕之说?”
我倏地由凳上弹起,“你胡说!”
御医立刻跪下,“娘娘息怒,奴才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您若是不信,可再请几名御医前来诊脉……”
我连连后退几步,“不可能……”双腿逐渐无力,思想一片混沌。房内突然陷入一片尴尬的气氛,诡异到连我自己都不敢呼吸,只能紧紧将自己的手指紧扣,指甲掐入手心,疼痛蔓延。
御医有些畏惧地唤了一声:“娘娘……”
我沉默了良久,最后深呼吸一口气,“本宫怀孕之事,你们不准对任何人提起。”
“这……娘娘有孕是件好事……”御医急急地脱口而出。
我厉声打断,“就按本宫的吩咐做,如敢泄露半句,唯你们是问。”
断云连碧草,点点是春色,日暖风拂露,翠袖衬罗衣。我头昏昏地回到昭阳宫,望着处处撩人的景色竟是暗淡无光。
幽草远远见我回来,便朝我跑来,口中还大喊着:“主子,皇上等您很久了。”
听到这儿,我有片刻的失神,恍惚地后退几步,欲往回走。
“馥雅。”连城一声低唤令我止住步伐,我望着连城立在寝宫门槛之内,看着我的眼神那样认真。我淡淡地回避开,缓步向他走去。
“你怎么了?脸色如此苍白。”他担忧地抚上我的额头,“幽草,去请曦过来为……”
“不用了。”我急忙打断。
他脸上的担忧之色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疑虑之色,“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累了,休息会儿就好。你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忙吗,不要因我耽误了国事。”我强颜欢笑地将他往寝宫外推去。
“你是不是怪我这些日子冷落了你,其实……”他着急地想解释,我却笑着摇头,“没有,我怎么会怪你呢。我真的只是……累了。”
望着我,他突然沉默了下来,静静地盯着我,似乎要把我看透。
我佯装没看见,朝幽草笑道:“幽草,送皇上。”言罢,我也未多做停留,徒步朝寝宫内走去,身后很安静,我却始终没有回头。脚步声回荡在空寂的寝宫,微暗的烛火在桌案上摇曳,滴滴红泪滚落,我便伸手去接。滚烫的红蜡滴在我的肌肤上,火辣辣地灼痛,我用力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没错,你这杯所谓的梅花酿,与当年我所饮之茶的香味一模一样。
——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杯梅花酿内加有麝香!所以那日你见我饮此茶才略有激动之色?
——是。
——对不起。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没什么,只要你幸福开心便好。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人生,能飞多远便飞多远,再也不要回来了。
想到曾经的一切,我不禁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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