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他看见的沈如溪让他感到害怕,区区一个奴婢竟如此的凶残,他想重重惩罚沈如溪后,此事便就此揭过。
刚刚当他一闭眼,就是昨日的那可骇一幕,脑海里全都是鲜血和尸体,让他的胸口闷得发慌,那种感觉就像胸口压着一块巨石般。
刘盈紧咬着牙齿,深呼吸了几口气,他重新闭上了眼,他想平复下自己的心绪,努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可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倏地,他又睁开了眼。
清凉殿内,刘盈躺在床榻上,望着床顶的帷幔发呆。
这几日,只要他一闭眼就会回想起那日的可骇一幕,久久不能入睡,就算好不容易睡着也会被噩梦惊醒,这让他心神大乱,精气神消耗太多,脸色也越发苍白。
他在想,若想要彻底康复,恐怕还需要一段时日慢慢地去遗忘,慢慢地走出阴影。
他还在想,如果母后能像小时候一样,在他榻边给他讲故事和讲笑话哄他入睡,他相信他一定能很快走出阴影。
只是他并不想告诉母后他失眠做噩梦的事,一来,他不想母后为他担忧,二来,他并没有完全放下母后毒害刘如意的事。
对于戚夫人,其实他并没有多少感觉,母后将戚夫人打入永巷这件事他是知道的,只是他认为舂米这个惩罚已经足够了。
那天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忽然紧张戚夫人,或许单单只是因为刘如意的惨死让他心头悲愤难消吧。
而永巷那骇人的一幕更是他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其实他心中非常渴望母后能像小时候一样哄他入睡,最起码是这段时间。
小太监李进步至殿中,恭敬地禀报道,“陛下,太后娘娘来看您了。”
听到母后驾临,刘盈欣喜地眨了眨眼,立刻坐直了身子,“快请。”
(转换第一视角。)
我踏进了殿中,便瞧见刘盈整个人还是很憔悴,身形似乎又比前两日消瘦了些,我不由得眉头紧皱。
“这都已经三四天了,为何气色还是这么差?”
我说话的声音虽轻,但刘盈却依旧捕捉到了。
我关心他,他自然是高兴,心里头也暖暖的。
我在床沿边坐了下来,握住了刘盈的一只大手,“是哪里不舒服吗?”
刘盈笑了笑,故作没事般,“儿臣挺好。”
我的双眉蹙成山峰,“那你脸色怎么还如此差?”
“没有吧。”刘盈说着,抬起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儿臣也不知怎么回事,不过母后也不必太过于忧心,张太医开的药,儿臣每日都有在喝,张太医不是也说过儿臣需要些时日调理吗?”
我的眉头更加深锁,我明显感觉到刘盈在隐瞒我,看来等下得找李进好好盘问盘问。
“母后,是不是时候该处置沈如溪了?”刘盈陡然提及此事,声音淡漠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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