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我的父亲,也不是我的兄长。”齐钰眼眶红了,悲凉地说道:“他们残害百姓,欺凌弱小,一个打着求仙问道的幌子,一个娶外室养私生子,未尽丈夫之责,未尽父亲之责,不配为人夫,也不配为人夫。我要去玄鳞卫,我也要拿起刀剑,去打一个公平公道的天下。”
“先养好腿。”裴琰看向他的腿,剥皮之疼,还是大腿里侧的皮,那不是一般的痛。
“不过是一小块皮而已,不及姝儿所受万分之一。”齐钰苦笑,声音更低了。他沉默了一会,又抬头看向了裴琰,“请王爷成全。若不能亲手为姝儿报仇,我无颜见她。”
“去吧。”裴琰点头道:“来人,取我令牌,带齐钰入营,交于卫峰。齐钰,入我玄鳞卫,便是玄鳞人。战死,妻儿父母由玄鳞卫奉养。伤残,可自由选择去留。留下者,入匠人营,后卫营。离开者,得抚恤金自立门户。”
“谢王爷成全。”齐钰一揖到底。
“以后你就跟随卫峰,他会教你的。”裴琰点头道。
侍卫拿了令牌,带着齐钰走了。裴琰负手站在院中,盯着二人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过身。
苏禾就在门里面看着他,那小表情呆呆的,都不用猜,就知道她在想齐郡王妃。
“时候不早了,睡吧。”裴琰迈进门槛,牵着她的手往榻前走去。
苏禾闷闷地说道:“姓齐的老东西他怎么还不死呢。”
“会死的。”裴琰淡定地说道。
所有作恶多端的人,全都会死。
“可是,好人也全都会死。”苏禾往榻上笔挺地一躺,睁大了水盈盈的眸子,盯着头顶晃动的帐幔说道:“既然全都会死,那大家都别有所顾忌了。现在就派人潜进白潭城,也去弄他们的人。专弄那些追随投奔他们的人,弄得越惨越好,弄得他们哭爹喊娘,不敢再去白潭城。再把水源弄脏,把米粮烧掉……”
狠狠逼他们一把!
“已经派人去了。”裴琰躺下来,也躺得笔直,和她并肩去盯头顶的帐幔。
苏禾的小脑袋转过来,看着裴琰问道:“你钻我脑子里偷看我的想法了?”
“禾儿还是比我善良一些。”裴琰握住她的小手,低低地说道。那样行事,定会伤到普通百姓。所以他做这个决定时,并未告诉苏禾。
可是白潭城的事不能拖,眼看夏天将至,大庸城夏天常有水祸,若让白潭城的人抓住水祸的机会再度作乱,没完没了,大庸国的百姓要被硬生生拖死。
不过他会先在那些白潭城的官员府邸里动手,让这些狗东西也尝尝这种肮脏的手段,让他们自食恶果。
苏禾翻了个身,钻进了裴琰怀里。
裴琰揽着她,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抚挲起来。
在他怀里窝了会儿,苏禾突然感觉胸口湿湿热热的,掀开被子,一股奶腥味儿飘了出来。
“咦~”苏禾咧了咧嘴,有些无措地看着里衣上大片的水渍。
不是没有吗?
怎么出了个坏主意之后,这奶水就来了?
“这个……要怎么弄?要把孩子抱过来吗?”裴琰也有些无措,他撑着被子,看着那水渍大片的泅开,小声问道:“你会喂吗?”
“不会,那我要不要练一下?”苏禾好笑地反问道。
“啊?”裴琰遇到孩子的事脑子就堵上了,他更无助了,追问道:“怎么练?抱个别的孩子来先试试?”
“大人!”苏禾又气又好笑。
哪有抱别人孩子来试的?
“那我试?”裴琰又问。
可苏禾分明看到他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了……
“大人你的脸呢?”她没好气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