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透,其它两人更想不明白。但苏墨白听说安泽南也要离开时,却邀请他等渤海之战后才决定去留,如此盛事,安泽南亦不想错过,便留下来多盘桓几日。
随着决战日近,安泽南能够感受到这庄园中气氛明显变得紧张起来。每个人脸上都绷得紧紧的,其间战无极和庞天涯回归,几人见面不免开怀聚谈。只是论及决战之事,就连庞天涯这神经大条的人也苦着一张脸,不消说,自然是不看好龙王。
“二叔……”
明天就是决战日,安泽南终打了个电话回家。
他虽接受黄伯已死的事实,却一直不知道如何对家族启齿这事。黄伯虽不是安家人,但族中叔伯父辈谁何时当过他是外人。若让家中得知黄伯死于司离之手,恐怕族中长辈无论从感情还是面子考量,都不会善罢甘休。
电话里,传来孩童的嘻闹声。安泽南心生感触,他很清楚这通电话下去,安氏将无复往昔的平静。
“小南?你这臭小子现在才懂得给家里来电吗,你伤势怎么样了。老黄呢,你若没事便让他回来,一大把年纪了还满世界乱跑,少了他这个棋友,二叔我终日无聊得紧啊。”二叔安庆元碎碎念道。
安泽南鼻尖一酸,说不出话。
安庆元顿感气氛有异,沉声道:“小南告我,可是你黄伯出事了。”
“泽南没用……”安泽南咬紧牙根,似是用尽全身力量才能把话道出:“黄伯为了救我……已经仙去……”
电话里响起急速喘气的声音,片刻后,安庆元才缓缓问道:“何人下的手?”
“魔主……司离。”安泽南轻轻说出这个名字。
“司离……”安庆元把这个名字重复念了几遍,又道:“小南不要太伤心,老黄这是求仁得仁。不过这个仇,我们却不能不向魔门讨回来。从明天起,二叔会亲自训练那些不成器的小子。魔门若要战,我们安氏却也不是任谁都可以捏得下的软柿子!”
安泽南听二叔语气虽然平淡,却知道他已经动了真怒,刚想劝慰,又听电话那头二叔声音响起。
“小南不要担心,你二叔虽然老了,却还不会糊涂,轻重我还是识得分的。仇要报,但却不能盲目行动。这仗尽早要打,但要打,就要把魔门轰回老家去。你放心吧,这事我会和族中各房详细商谈,你只要保护好自己既可。”
听二叔这么说,安泽南才放下心。魔门现在气焰高昂,更有司离这不世人物主持大局,实不是出击的最佳时机。
通话便这么结束,安泽南坐于卧室大床,一夜没睡。
八月十五,决战之日终于到了。
虽然时间是晚上,但龙渊早早就作出安排。这次渤海之行除了龙王这主角外,有幸观战的包括苏墨白在内的十席高手外,便只有安泽南一个外人有资格参与。
众人先搭乘汽车来到京都的边防军区,再由两架军用直升机截着他们飞往渤海之畔。
今晚,将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六卷 开往黄泉的地铁 第二十六章 李代桃僵
安泽南被安排在龙王商良海所在的直升机内,飞机内在座的除了墨白和洗神医外,还有出身菩提禅院的罗汉堂首席高手道信和尚、来自三清道宗的散人黄宁石。这两人神光内敛,只看他们能够坐在同一机舱中,便知是和墨白同等级数的高手。
而除了他们外,坐在商良海旁边的却是个五十开外的军官。
墨白在安泽南耳边轻道:“那是陈天德将军,净思居林出身,武功谋略皆是不凡。”
安泽南对这处待自己极好的前辈名宿报以微笑,耳边传来陈天德将军的声音。
“良海你可想清楚了,对付魔门中人根本不用和他们讲什么江湖规矩。尽管朝官不理野事向来有之,但此次非同小可,我已经请示过政委,必要时我可以不惜一切把魔主击杀。”陈天德声音浑厚,声若冬雷。这机舱中坐的都是自家人,他也不用顾忌什么。何况这番话表面是说给商良海听,实质却是要其它人知道,军方已经不能容忍魔门乱来。
商良海拍拍陈天德的手,温言道:“天德兄,你我相交多年,商某什么脾气你是知道的。这次司离是冲着我们龙渊来的,若商某龟缩不出而全交由你决定,龙渊以后就别想在京都立足了。何况,你认为司离会没想到你们军方可能干预吗?这个人之所以可怕,就是因为他永远比别人多想一步,而你却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些什么?”
“他既敢明目张胆地对我龙渊下战书,便必定会创造一个公平的决战环境,你等着看好了。”商良海微笑道。
陈天德刚要反驳,手机却突然响起。他接听了电话后,脸色相当古怪。
商良海笑而不语。
“刚收到由中央下达的命令,为了不引起扰民事件,中央着我护送你们至渤海后即刻返回,不得插手你们与魔门之间的事。”陈天德越说越气,最后直接把军帽摔在座位上叫道:“这叫什么事啊。”
“看吧,我早说过会这样。”商良海哈哈大笑。
陈天德摇头道:“亏你还笑得出来,能够以中央的名义下令,足证司离安插在政界的内应身份之高,难道你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么?”
商良海淡淡说道:“司离这步棋,若无意外,已经早在多年前便已经布下。无论政界还是我龙渊内,都有魔门的眼线且身份隐蔽。若那么容易就让我们找出来,那司离便不是司离了。可古人有云,擒贼先擒王。若扳倒了司离这个王,其它的兵群龙无首,又何足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