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夫人觉得征西大将军如何?”
“征西大将军?”穆氏愣了下反问:“定远王麾下的征西将军周茂?”
“是喽。”
姚氏没有在穆氏脸上看到喜悦,反而瞧出一丝犹疑。姚氏的笑渐渐拢住,眼神扫过裴仪,见她往内室走,忙拽住穆氏的胳膊,压低声音问她:“怎么?你不满意?”
“也不是不满意……就是……”穆氏嘴唇嗫嚅,迟疑道:“周将军出身寒门……玉儿好歹嫡出……”
姚氏忙用手帕捂了她的嘴,“你傻呀?”
一面说,一面探身瞟内室里的人,生怕裴仪听见,“出身寒门怎么了?王爷不也出身寒门么?”
“这……这不一样,他是王爷。玉儿要跟了周将军,就成了王爷和裴仪的下属……这怎么成?她好歹是嫡……”
“总比大伯哥给四姑娘说的婚事要强。”
姚氏的脸瞬间冷下来,没好气地说:“嫂夫人不要嫌我说话难听,大伯哥和老夫人不把四姑娘放在眼里,我们裴仪事事想着她,给她寻了顶好的婚事,你还看不上眼……你要不愿意,自己和她说去。”
姚氏白她一眼,心里窝着火走到内室。
穆氏在后头唤:“我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了?”
裴仪见姚氏板着脸,跟在她后头走了进来,下一瞬穆氏也踏进内室,尴尬地对人笑。
姚氏气呼呼地坐在梨花木椅上,别过头不说话。
“出来说话。”穆氏走到姚氏身边,赔笑说道。
姚氏的视线落到旁处,看也不看她。
裴仪扫了一眼两人,眉眼弯弯,含笑看着穆氏和裴玉,“我今日回来,有要事同你说。”
“什么事?”裴玉亮晶晶地看着裴仪。
“替你相看了一个人,出身不大好,却是极有潜力,有抱负的能臣义士。”
说到周茂,裴仪双眼发光,满是崇拜羡慕之色,“虽说他现在只是征西将军,他很有能力,文武全才,未来可期,保不齐位极人臣,光耀门楣。”
裴玉听得入神,不禁叹道:“真的吗?”
“你是我四姐姐,我何曾骗过你?”裴仪莞尔一笑,“要不要见见,现在人在王府等你。”
裴玉歪着脑袋沉思,裴仪眼看裴玉没有抗拒的神色,打趣道:“我问过了征西将军,人还没有定亲哦,还说愿意见见你……你若也愿……”
话未说完,裴玉爽朗地说:“我愿意!你看中的人一定错不了!”
“你好好收拾一番,现在就去见见。”
一旁的穆氏见裴玉同意,腾地一下,从梨花木椅上站了起来,却被姚氏一把摁住。
她悄悄给穆氏使眼色,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对她说:“如果我是你,我不急着拒绝,先见见再说,万一合眼缘呢。”
穆氏长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裴玉听从裴仪的吩咐,唤来小丫头,好好梳洗一番,换了件桃红刻丝亮面小袄,外披藕荷色云锦披风,欢欢喜喜地走出承宣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