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那端传来车辆奔驰的声音。
“我这电话是在外面打的。”
“在公共电话亭打的吗?”
“是的。咖啡厅还没开门,向香烟店借电话又怕别人听到,所以我是在离梅村两百米左右的电话亭打的。”
住在梅村的澄江若有秘密的话要谈,只得到外面的电话亭。
“辛苦你了。”
“妈妈桑,之前我曾告诉您梅村暂时不会歇业,很可能还会持续一阵子。”
“后来怎么样?桥田先生有意接手的事情,有什么进展?”
“桥田先生有意接手是不会错的,不过,好像得等到五月份左右。”
看来连财力雄厚的桥田也无法立刻拿出一亿多日元现金。
“因为这样的缘故,我暂时没办法离开梅村。虽然我很想早点到妈妈桑的店上班,可是我不能说走就走,还得回报老板娘的恩情。总之,我会尽快离开梅村,以后请多多指教!”
澄江为了确保辞掉梅村后仍有工作,语气恳切地说道。这是一个怕找不到工作的三十几岁女人的心声。
“没问题。我很希望你来上班,等你来。”
“谢谢您!”澄江握着话筒向元子施礼似的说道。
“碰到这样的情形,在梅村工作的人员肯定也是心神不宁吧?”
“可不是嘛。无论是女侍或厨师都有些焦虑,而且大家都认为老板娘因为社长往生而想把店关掉,退职金大概也会给得很少。”
“是啊,因为老板娘今后要独自生活,所以会尽可能少给吧。”
“这件事可非同小可。我年纪也不小了,得存点钱才行。今后若到妈妈桑的店上班,我一定会努力工作。即使拼命干,我也??”澄江的语气充满着真诚的干劲。
“我说澄江啊,你最好不要说什么拼命干这样的话,否则人家还以为我的店风气不好呢。”
“哎呀,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因为我听说酒吧小姐都是为了将来自己开店或为了赚钱才去上班的。”
在包厢里偷听客人谈论酒吧小姐的流言蜚语,果真是料亭女侍常做的事。
“我也听说银座有这样的店,可是我们卡露内绝不让小姐做这档事!”
“对不起!”
不过,元子可以充分感受到澄江极想存钱的心情。
“我不主动鼓励你们,但在酒吧外面谈情说爱是你们的自由。我不便对你们谈情说爱的事说三道四。”
元子所说的“谈情说爱的事”别有含义。
“我知道。”澄江安心似的回答道,“我绝不会给妈妈桑您和店里添麻烦的。”
“你若能守这些原则,倒没问题。谈情说爱是你的自由,只是要多加考虑。”
元子理解澄江很想赚钱的立场。
“是的,我不会逾越分寸的。”澄江直率地说道。
事实上,昨晚桥田常雄曾打电话到店里。
“妈妈桑?你答应明天傍晚五点跟我在Y饭店共进晚餐,没问题吧?”
这通电话是来确认的。其混浊的怪腔仿佛不容拒绝似的,有着奇特的威迫之力。
“哎呀,您今晚不来店里吗?”
“不,今天晚上我忙得很呢。我很期待明天的约会。Y饭店的十五楼有间名叫哥斯达黎加的餐厅,我们先在旁边的哥伦布酒吧见个面,知道了吧?”
“知道了。”
元子打从昨晚起就为了这件事烦恼。为了今晚的约会,元子试图从店里的小姐中找个适当人选,因为她必须想办法回绝桥田常雄执拗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