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细细打量她,又想起之前在外头听到的流言,斟酌片刻,才说道:“不过娘娘,听说先皇临终前还有遗旨,说……”
“说什么?”
“先皇指明要丽妃娘娘殉葬。”
乔楚怔住。
……
“那个女人有什么资格随先帝而去!”皇后,如今已是太后的她捶足顿胸,恨恨说道:“那个祸水只配五马分尸,死无葬身之地。”
说着,她看见同样一身孝服,仍带着几分懵懂回望自己的赵继芳,目眶又一阵酸涩。
“我们赵家……究竟是造了哪门子的孽!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事到如今,她仍难以接受,自己多年相濡以沫的丈夫,竟然会趁着她出宫祈福之际,私纳前朝妃嫔进宫。
而她的大儿子,竟然为了同个女人弑父!
这传出去,是何等的笑话!
“母后,父皇的丧事儿臣会安排好的。如今您还是莫要太过伤心,太医也说了,您本就为抄经一事劳心伤神,现在又……儿臣还请您多多保重自己!”
因赵德头七未过,虽有遗旨立他为皇,可赵春芳仍执意等办完父亲丧事再行继位大典。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太后仿佛一夜老了好几岁。现在这个家,她能依靠的也只有次子。
“春芳,”她含泪嘱咐他:“现在母后也只能靠你了。记得,姓乔的那个祸水,千万不能让她死得太痛快。咱们家变成这样,都是她害的。”
赵春芳颔首,用眼神示意宫人将她送回去:“母后,万事有儿臣,您放心。”
太后走了,灵堂内余下守灵的太监,还有仍懵懂无知的赵继芳。
“二哥哥,他们说,以后我就不能叫你二哥哥了,得叫皇上,是吗?”
赵春芳走至他身边,与他同跪下,接过他手里的纸钱,缓缓丢进火盆里。
“无妨,你还叫二哥哥也行。”
“嗯!”赵继芳显然很高兴,他歪着头,又好奇问道:“刚才母后说祸水害我们家,祸水是谁呀?”
赵春芳似乎觉得他这动作很可爱,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没有谁。君王可好色,却不可恋色。”
“真正的祸水呀,其实是人心。”
门从外面被推开,乔楚正襟危坐。撞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面孔,她更是勾起凄然的笑。
赵春芳踱步进屋,只见乔楚一身白衣坐在床上。
似曾相识的画面。不过,上回她还是穿着红衣。
乔楚见他来,缓缓说道:“恭喜您,殿下。”
赵春芳负手而立,“你都知道了?”
“嗯。”她已经知道他的来意,索性垂眸,认命:“先帝要我殉葬,殿下,您动手吧。”
死在他的手里,总好过死在别人手上。
乔楚甚至合上眼,等待对方下一步的动作。哪知,等了许久,却依旧没有动静。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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