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大姐姐。”文逸回头笑眯眯地瞧了文姝一眼。现在的他看谁都是无比可爱。
“这孩子怎么不听劝!”文姝愤然撂下帘子。
“逸哥儿刚中举,让他得意几日也无妨,你这么泼人家冷水做什么?”钟岄无奈笑着劝道,“若是钟楠考中,我爹给他摆一个月的席都有可能。”
“你不懂。”文姝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神有些放空,“文家是商贾门户,更容易被人拿住把柄。文家过去行事谨小慎微,一朝儿子中举,生生拜了三天流水席。”
看钟岄张了张口,文姝苦笑一声:“我知道这是蔡县令的意思。”
“但放在外人眼里,就是文家耀武扬威,夜郎自大、目中无人。”她叹了口气,“所以文逸现在,更是惹人注目,一不留神就是众矢之的。”
钟岄心中觉得文姝说得有理,一时觉得当世商贾艰难之说并非捕风捉影。
见钟岄不说话了,文姝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没关系,他这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好在有沨哥儿在一边约束着,也不算太坏。”
“沈沨他不回泰明吗?”钟岄不禁问道。
文姝摇了摇头:“他过些日子会回去探亲,不过很快就回来了。”
“他与文逸中了举,不久便要入县学读书。郸州的县学就设在永安,我娘的意思是与其让他来回颠簸,不如就安心在府上住着,也可与文逸做个伴,等到明年春闱,便直接一起去王都参加会试。”
“前些日子沈家婶婶也回了信,觉得如此也好。”
钟岄听罢点了点头:“这样的确省下了脚程。”
二
再上成山金白寺,文姝与钟岄比上次欢喜了不少,带着文逸与沈沨规规矩矩地给佛陀上香,又给寺中添了香油钱。
一切事毕,四人闲着无事,便在寺中游转。
到了后寺许愿池前,孩子气的文逸惊奇地看着池底的黄白钱币,小声说道:“如此,这金白寺每日只去池中捞钱,便可发大财了?怪不得叫金白寺。”
“休要胡说!”文姝嗔道,“若让娘知道你说这样的话,定罚你跪三天祠堂。”
“大姐姐勿怪,是我多嘴了。”文逸笑着轻轻扇了扇自己的嘴。
他又有样学样地从口袋中取出了一枚银钱,双手合十,一脸虔诚道:“若是上苍神灵可知,请恕文逸刚刚失言,体谅我大姐姐理家辛苦,赐我大姐姐一个如意郎君吧。”
语毕,他又拜了拜,将银钱掷到了池中,转身冲文姝粲然一笑。
文姝心中一暖。
可她还没说话,文逸连忙转身冲池中喊道:“对了,我大姐姐喜欢俊一些的,要无比俊的,比我稍微差点儿就行!神明保佑!”
文姝忍住了将文逸一脚踹下去的冲动:“你现在去后殿给我跪诵一篇经文去,否则我便将今日之事告诉娘,让娘收拾你。”hr